“行啊。”她接过点燃,薄薄的烟气吹散在风中,她趴在车窗上,看着樾子弹烟灰的动作觉得很好看,也学着弹,学个四不像,自己把自己逗笑,说:“樾子,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
姜樾冷哼,毫不忌讳道:“一个四年一个十几年倒都是不短。”
他的话无异于是把刀唰唰唰地朝她的心口飞去,可她毫不在意,因为这两把钝刀扎不破她如今的心口。
“你别激我,我想像我叔叔说的那样毕业结婚生子,多好啊,一眼能望到头的生活,到死也翻不出惊涛骇浪来,最大的挫折也不过遇到变态上司再遇个陈桦晔或者以后生的孩子永远倒数第一名、青春期早恋、叛逆期长得离谱……”说着她停下来回味了一下刚才的话,她憋屈道:“这样的生活,也真特么够头疼的。”
姜樾忍不住笑了:“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畅想以后的生活多憋屈可怕?”
扔掉烟头,季零久偷偷白了他一眼,说:“就算我还想回去过那样的生活,也彻底回不去了,早在溶洞里,我的人生轨迹就已经偏了。”
“樾子,我不敢做决定的是因为你们和我不一样,以后我一个人怎么活都能行,可你们有家人有牵挂,我不能拖你们去淌季家的浑水。”
姜樾原本的话哽了回去,心道是自己心肠狭隘,没成想她犹豫的竟是这一层,他偏头示意她去拿放在副驾驶的背包,说:“夹层有玄青子留下的一封信。”
玄青子的信通篇流水账,字也是形如鸡爪,
能看懂的有用的话没两句,好歹季零久也是自诩一流大学的优秀生,看他的信愣是看得磕磕巴巴,她起初眉头皱得挺深,后来缓缓松开:“玄青子的意思是你们手臂上的是我这根荆棘的分枝,我是能把它们收回来的,可是应该怎么收他也没说啊,还有怎么个集怨法,我应该怎么帮襄云的孩子投胎。”
姜樾往左打方向盘,向路边的加油站开去,他说:“信上不写得明明白白?襄云的孩子因为是不足月而死要投胎需要你用无名指的指尖血在一段荆棘上写下孩子被剖出来的时辰,在午夜阴气最盛的十字路口用最盛的阴火烧掉,到时候会有阴差跟着荆棘找到那孩子带他去投胎。”
他停下车子加油,季零久挪到副驾驶拧开瓶水给他急道:“可是我不知道那孩子被害的时辰,还有襄云以后就真的变成荆棘里的一缕怨气了吗?”
姜樾递了两百块钱出去,关上车窗才回答她:“襄云的魂魄已经给了荆棘,你得问问这根荆棘。”
季零久暴躁地抓抓自己头发:“问它?怎么问?”把它从手臂上剜出来火烤冰冻地施用酷刑让它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姜樾把车往前开了一段,随即停下说:“你别急啊,要么你闭眼冥想试着和它沟通?”
季零久疑惑地看着他心里打鼓他冥想能有用吗?不过这时候只要是法子不管有没有用也得试试,她也不问为什么要停车,双眼一闭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在心里一会儿喊荆棘一会儿喊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