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窦汇从怀里掏出一手帕递给柳苍云,上面绣着一朵祥云。

柳苍云接过,看着那云怔了下,旋即恢复神情。想着这人倒是有情致,再想想自己的帕子,自己还真有点亏待自家帕子。再看看眼前人递完帕子,两手微抬摊开,像极了私塾里被先生罚打手板的小书生,怪乖巧的,此刻眼前人神色里多了点好奇。模样着实可爱,

惹得柳苍云嘴角弯弯。

“有些疼,忍着点,我下手轻点。”柳苍云凑近吹了两口气,将那小瓷瓶子倾倒,一涓潋滟倾瓶而出润着帕子,柳苍云拿那帕子轻轻在伤口上擦拭。

约莫是帕子过湿,夜里凉,窦汇抖了一下。

柳苍云低着的头抬起忙问:“可是过疼了?我轻点。快好了。”说着快好了,实际才擦了小半个手掌,柳苍云低着头忙碌着,一边擦一边吹口气,小心极了。

“有点疼。”窦汇抿抿嘴,一脸的委屈。但谁又知晓实际上他不疼,就是想耍耍赖。

“啊?我手力这么重?那我再轻点,忍忍啊。”柳苍云话说的轻柔,好像话重点力气也重了一般,捧着窦汇的手便如捧着易碎的豆腐脑似的,小心翼翼地说,也那么小心翼翼地做。

又一次看见这发顶,窦汇真是忍得手痒痒,眼前人这般乖巧,他恨不得拿手给揉上一揉,又觉着这般模样着实让人想捁了这人回家当压寨夫人,给自己织衣做饭,而现下却只能忍着,但嘴还能做怪,“可有人说过你头很好揉?”

“啊?”柳苍云抬头诧异地看着窦汇,一时间竟然理解不了人话,怀疑头上的耳朵听见了不该听的。

窦汇觉得自己方才唐突了,忙扯开话题,“没事,好了吗?”

“哦。”柳苍云擦完了,开始捯饬旁边的药散。

一旁的齐小孟被晾了很久,很久,很久,为何?着实是因为那两人之间的氛围,使他截话口的技法无缝施展。亟不可待的性子不免觉得膈应,这不找到话可讲了:“头,这药散可是,我的,省点啊,可贵了。”

这边柳苍云正一把一把药散撒在窦汇细小的众伤口上,“这不受伤了嘛,到时候给你再买。”

齐小孟是知晓的,柳苍云口袋里还有多少重量,不免为他的回答感到担忧:“头,不是我说,你确定?你口袋里那银子晓得你这般说怕是会痛哭流涕,欢呼终是要结束这孤零零的老翁命了。”

被齐小孟这么一戳穿,柳苍云那是脸皮厚也不好,脸皮薄也不好,还是得还,若是两人说话就算祝旭在场他也能当没听见脸不红心不跳,只觉有理,但是如今宋尘在场,他只觉得想挖坑把自个埋了,柳苍

云也不明白为何,只是不愿宋尘看见。只得“我,我,我”个不停,终是说不出一句整的。

“那我给你买吧,我用的理应我赔。”窦汇说到,从怀里掏出来一锭银子。

齐小孟一听,那是乐笑了:“玩笑话玩笑话,你别当真,这样太损人了吧,我像那种人吗?拿走拿走。”装着一脸不可理喻,但还是嘴角笑得欢。

柳苍云系好了手帕,也笑了:“宋弟,拿回去吧,小孟说着玩的,哪里会真的跟你索赔啊。你太好玩了些。”捂着嘴,柳苍云见齐小孟那股子噎着的表情和窦汇一脸疑惑,实在好玩。

“冒犯了,实在是见笑。”窦汇收回那银子,自嘲笑着摸了摸鼻子。心想:果然不适合瞎想,一想岔了就该出笑话了。“用饭吧。”

接下来二人也不见外了,一起去了桌前,柳苍云给窦汇倒了茶。

有些东西佐时而谈,就如这茶杯,在递过去时,磕破嘴的茶杯饶是不拘小节的柳苍云都感到有点拿不出手,“那个,你也知晓,人一多条件就不大好。”柳苍云想找借口。窦汇也就顺着意点头表示理解。

一旁的齐小孟自从在祝旭那耍赖得来了消息后也算大半个知情人了,若是比起窦汇。找到自己知晓的领域,齐小孟便是“不打自招”,开始细说来由,尽管还饱含了那么一点埋怨:“头,也就小宋客气,不去点破,什么人多,屁话,明明就是克扣我们这些苦力,给最无脑的案则,跑最多的路,到头来茶杯坏的,被褥旧的,屋子全是灰,家徒四壁都没咱干净,就那么小一个屋子,一张床,咱三个大男人都觉得快占了半个屋;今日堂上还阴阳怪气地讽着咱,你不气我都气。”说着说着,齐小孟是真委屈起来了,为了所谓的和气又不好跟人家撕破脸皮,真是憋得自己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