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堇雨摇摇头,“没事,小蝶让我躲在一处,她去引开那人,但后来等了好久,她却没回来,我便出去看了看,却又被那屠夫找到了,我又逃了,遇上个公子,他带着我回来的。但小蝶到如今却还没到
我跟前来过,她可是自小跟着我,如亲姐妹一般,我怕,我怕。”说完却眼泪又要掉了,手里绞着帕子。
鲁大眉头皱着,眼里心上是担忧的,方才越听越是心惊,所幸自家妹妹无事,但就这小蝶,自家妹妹是很看重,若是真遇上什么事,定是要找到人,妹妹才能安心,“会找到人的,没事的。”
“不行,大哥,我们去报官吧,虽然我在闺中,不大出外,但我也有耳闻,近来那多少宗是人没了的,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去报官吧,大哥。”鲁堇雨牵了鲁大的手,尽管手是颤抖,但话却说的坚定,那流的泪都不能击垮她想尽快寻回小蝶的心,实在是世事难料得快啊。
见妹妹这般笃定报官,鲁大也只好妥协,“好,我命人备车,我们现在就去,你也别着急。”说完,就又去吩咐候在外头的张婆婆去备车。
雨里,三人撑伞已行至大街上。
街上小商贩都由着阻财大雨收了摊,街边的铺子小二们也因路上没人,偷了闲倚坐在门槛上。
三人两伞,齐小孟独占一头,实因齐小孟与柳苍云二人若同撑,必淋半身,而换了窦汇同行,那还勉强都不沾,因而,柳苍云自是自告奋勇与窦汇同撑,实在不想齐小孟与窦汇一同,说为何,柳苍云也不明缘由。
“你说,这雨母该是哭的很伤心吧。”窦汇抬手在伞沿接了滴雨,玩味地说。
柳苍云偏头,挑了一边眉,觉得这话有些怀念,儿时下雨那顽皮的隔壁家哥哥拉着自己在雨里跑,说:“小阿云,这大雨是有人在天上哭,她该多伤心阿,掉在人身上才那么疼。所以啊,如果你想知道他多伤心,就去雨里走走。知道了吗?”
那之后,他家里大人拉了他去训叨了一番,训他别拿着故事瞎说来当借口玩水。柳苍云一时哭笑不得,儿时真还觉得这话该是真的呢,但大了,就不信了,然也还是不知晓这雨该是坊间说的龙王打喷嚏还是神明洒水,虽三者都如此玄幻,也没人真的瞧见过。
“怎说?”柳苍云问道。
窦汇也偏头望着柳苍云的双眸,心里想:儿时说的都不记得了?便皱皱眉,又舒颜而谈:“不然雨打得人这么疼?”
柳苍云
倒是一惊,该说是物以类聚,还是耳濡目染,汇哥做了和尚竟然也还胡诌,不说出家人不打诳语的嘛?不乖。也是哼的一笑,回头看那雨里,点点头,“该是,有理。”
二人正说着话,一辆马车从旁而过,过地上水坑溅起一道弧线,就要往二人而去。
柳苍云来不及想,便伸手揽过窦汇的肩,向一旁转去一圈,伞上雨滴也随之顺着伞骨抛向四周,待站定,柳苍云才松开手,侧目那远去的马车,叹了口气,“这车真是莽撞,你还好吧。”
窦汇手还因突如其来的怀抱惊得攥住柳苍云衣袖,此刻回过神,忙松了手,“呵呵,没事,就是没想到我有些没分量。一拎就被拎走。”苦笑一声。
柳苍云抬了眉,方才还真是一拽就进怀里了,“抱歉,这,是我力气太大了,你体格算好的,真的。”
“无妨无妨,你也是出手相助,该是我多吃些,有些瘦了,没事了,走吧。前边该等久了。”窦汇指着那蹦跶在前头的齐小孟。
马车里,正是坐着的心急如焚的鲁堇雨与气定神闲的鲁家大少爷。
“还有多久啊?”鲁堇雨拉开帘幕,问着。
“快到了。”前边车夫说道,身上蓑衣,头上笠帽也积了雨,正两两三三滑落。
鲁堇雨心下盼着小蝶平安无事,忽而瞧见前边模模糊糊有人撑着伞,心想路上水多,别溅着,便提醒那车夫:“前边左边有人避开点,路上积水。”
“好。”那车夫眨了眨被迎面来的雨水朦胧着的眼睛,眯着的没瞧清到底在何处,但也顺从着往右偏了一点。
但事实还是溅起了不小的水花惊起了多年平静的心思。
终是马车赶到衙门,鲁堇雨心里才觉得稍微安心,好像能稍微赶在些什么坏消息发生前弥补。
下了马车,进了衙门,鲁堇雨都是有些许不安,毕竟作为一个除了游湖赏景便是刺绣写字的闺中女子,真出入这陌生庄严的衙门公堂是让人心里发怵,生出些害怕的念头。便在疑虑里跟着自家大哥进了衙门。
“啊。”一道尖叫参杂在雨声里。“他孩爹,快来啊。”
一个汉子听见自家媳妇喊叫忙从屋里跑出来,“咋了,咋了?”
“你看这啊
,死人啦。”那妇人指着院角一处,“苍天老爷啊,那个该死的糟家伙这样对一个女娃子哟,要了命哟。”
那汉子寻着妇人指的地方,拨开了那院角树丛,竟然躺着一个女子,看着是断了气了,吓了一跳,忙又放开手里的草,“我的亲娘啊,报官吧,这可不是咱干的,快报官,你,你进去别让娃娃出来,哎哟,真是倒了血霉了。”那汉子拉着妇人进屋去,自己出了门报官去了。
刚出巷口,汉子就看见一个身着差服的差爷,忙上前拉住了那人的手,“差爷,差爷,我家有人,不是,是有人,不对,是。”
被拉住的是走在前头,结果发现身后两人不见了,此刻正停下等,心里嘀咕着这二人是属龟的齐小孟,“别急,怎么了,说清楚。”
那汉子摸了摸脑袋,“是有人死在我家院里了。”
“有人死了?”齐小孟诧异,“怎么又有人死了,等等,后面还有一起当值的哥,等他来了,再一起去看看。”
“好。”那汉子叹了口气,“也真是倒霉了,你说这天突然下了雨,地里的活得停,回了家还发现不明不白的人死在院里,差爷你说糟不糟心。”
“糟心,糟心。”齐小孟也感同身受点了点头,毕竟谁没事看死人啊。
“小孟,怎么了吗?这位是?”柳苍云在齐小孟和大汉家里长短寒暄着时已经赶来了,看这一幕,不禁发问。
齐小孟转身,发现等的人都到了,“头,死人了,这大哥发现的,他家院子里发现的,你说糟不糟心。”摇摇头。
柳苍云和窦汇互看一眼,柳苍云想,没人没事想看死人,他要不要先走,自己跟齐小孟挤一挤也不是不行,便问:“你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