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韫察觉他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兀自垂着眼不搭理他,只等他耐心耗尽自行离去,却不料他耐性倒是极好的,半晌没挪地儿。
沈煜头一回见她梳妆,自然是怎么也瞧不够的。他一面悠然自得地欣赏,一面嗅着鼻间若隐若现的清香,只想让这时辰走得再慢些。
姜韫到底有些不自在,低声催促锦瑟快些。末了,又起身换上一身竹月色的高腰襦裙,外罩黛色夹袄。随后,跟着沈煜一道去李氏的院子敬茶。
到底还是耽搁了些时辰,姜韫进去之后便先告了罪。
李氏坐在上首笑得温和,丝毫不见怪罪,在她按着规矩敬了茶后,便忙不迭拉她坐在身边,问她初来侯府可还习惯,又道若是有何缺了短了只管和她讲。
姜韫含着笑一一答过了,倒是真心实意觉得和李氏相处起来心里很是慰帖。
“昨夜睡得可好?”李氏又温声问。
姜韫下意识侧头睨了眼身边静坐喝茶的沈煜,抿了下唇,转头答:“尚好。”她今日揽镜便见眼底的乌青了,昨夜压根儿就没睡几个时辰。
李氏在他二人之间来回打量,心底发笑。昨夜她可都盯着呢,四更天了才叫人烧水送进去。这小子天不亮还破天荒地在院子里练了好一会儿剑,跟劲儿使不完似的。
李氏拉着他二人说了会儿话,听闻他俩还未用早膳,便又吩咐人端上来几道热腾腾的小菜,让他俩留在她这儿进一些吃食,再去宫里复命谢恩。皇帝金口玉言赐的婚,礼节上总要进宫去谢一谢恩。
两人用过早膳后遂一齐告了退,刚走两步,又被身后的李氏叫住了:“御之,你腰上的玉带松了。怎么系的?毛手毛脚的,不像个样子,这还得进宫面圣呢。”
沈煜闻言低头瞧两眼,正准备伸手去扣,便又闻李氏道——
“娇娇,你帮御之理一下,在腰后他瞧不见。”
姜韫怔了一下,犹疑了一下伸手去摆弄那玉
带,触到他腰间硬邦邦的肌肉,动作有些僵。她实不是伺候人的料,半晌也没折腾好,在李氏的注视下有些脸热。
正懊恼时,沈煜伸手过来,摸索了一下将之重新扣好了,侧头低声对她道:“夫人可要勤加练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