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血淋淋的账只能算在他头上,肠子悔青了也没办法?赎清罪过。
幸而上天垂怜,时间推移回十年前,一切都还未发生,都还来得及改写。
原来回到十年前的不止他一个,姜韫也一清二楚地记得所有发生?过的一切,因而?她无论如何也不愿让姜韬再度赴险。
而?他做了什么?不加劝阻不提,还赠予其佩剑。
她昨夜质问他时,他因得知她杀心而?还没忍住发了脾气,情急之下口不择言。
沈煜重重掐了一下眉心,犹疑了良久,收回了叩门的手,尔后转身离去。
……
二人赶在宵禁前回了永平侯府。
李氏听闻儿子儿媳一道去姜府给亲家公贺寿了,很是舒心,以为他俩已然重归于好。她吩咐小厨房炖了红枣雪梨汤,待得他俩一回府,便将人叫到西院来喝一碗热气腾腾的羹汤。
姜韫出了闺阁便收拾好情绪了,此刻坐在西院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雪梨汤,面色沉静。
沈煜则坐在一旁推拒了甜汤,正喝着茶。
“你?们年纪轻能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可折腾不了。”李氏目光在他二人之间逡巡,轻叹口气,“你?俩闹矛盾,连带我夜里也睡不着。下回可别再动不动起干戈了,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多为对方想着些,遇着事儿了静下心来好好谈谈。”
两人皆没作声,只颔首以示受教。
李氏话音一转,又说起另一茬儿,语带艳羡:“英国公府上昨日又生了个小郎君,真是喜人,那英国公夫人和我年纪差不多呢,孙子孙女都好几个了。”
这?话言外之意太明显,姜韫闻言微顿,搁下勺子抬起头来道:“婆母,儿媳……”
她话才刚出口,便被沈煜忽然出声打断了:“母亲,时候不早了,您早些歇息吧。”
他言罢,拉着姜韫一齐起身告退。
李氏便摆摆手让他俩回东院去了。
直至进了屋,姜韫轻挣开他握住她手腕子的手,问:“侯爷为何拦着妾,不让妾告知婆母妾无法?有
孕一事?”
“瞒着此事便不会?与妾和离了?”她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忽而又问,“侯爷到底心仪妾什么?无非是相貌皮囊吧?这?天下貌美女子何其多,侯爷不如换一个能生养的美娇娘,也好……”
她言及此,才忽然发现此刻沈煜沉静的目光之下,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如同漩涡一般,让她不知不觉没再继续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