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霞离家后,黄家变得冷清许多。眼看除夕就要临近,这些日子里,银生和林瑛的脸上,没有往日的笑容,俩人念着离家的女儿,盼着女儿的来信。海福和自己的侄儿,心情也都一样。全家人天天盼啊,终于盼到了海霞的来信,同时还有秦岚的一封信。
海霞在信中说,那天飞机抵达机场后,秦岚和简先生的小儿子,开车来机场迎接。她在秦岚家里休息了一天,第二天简先生带她去学校,办理好了入学手续。信上说秦岚和简先生,还有简先生的儿子,对自己十分热情,就像自家人一样。还说美国的环境与国内大不一样,但是自己有信心,会尽快适应新的环境。
秦岚在信中说,海霞来美国学习,她当做是女儿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一定会尽心负责到底,请银生和林瑛不必担心。还说海霞平时住学校宿舍,但是周末会要求她回家住。最后还说海霞能够来到她的身边,这是上帝的安排,她一定会照顾好海霞,帮助她完成学业。
这二封信,在一家人手里传来传去,林瑛激动地说:“秦岚真是我家的恩人,我认她做妹子认对了。”然后对银生说:“你再写封信,好好谢谢秦岚,谢谢他们全家。”银生对海福说:“你来写吧,我不会写英文地址。”海福回答说:“你写和我写,完全不一样,你写好后,我去寄信。”银生此时心里激动,点头说道:“那好吧。”
自从海霞离家后,海福不用再去秦岚的房子里睡觉。每天晚饭后,把书桌留给侄儿,帮助他温习功课。等到大家都睡了,他坐在外屋,开始写他的小说,十二点钟过后才上床睡。
林瑛心疼自己儿子,背地里对银生说:“他天天到半夜才睡觉,白天还要上班,哪来这么大的劲?”银生回答说:“做任何事都不容易,他能坚持写作,我们应当支持他。”林瑛又说:“他光顾写东西,对象也不去找,我担心他会打光棍。”银生听了这话生气,说道:“我不相信,我的儿子会打光棍?我娘已说了,他的缘份还没有到,哪天缘份要是到了,一定是推也推不开。”林瑛摇头说:“你娘的话,你这么相信?”
倏忽半年过去,豆豆又迎来了暑假。他念着与正华的约定,想一人去乡下过暑假。银生如何放心得下?当然不答应。这天晚饭后,银生坐在桌前看报纸,豆豆又上前去缠他。银生对他说:“你和叔叔去商量,让他陪你去乡下。”豆豆说:“他最多请二天假,我想去住二个星期。”银生说:“现在乡下,人人都很忙,你去住二个星期的话,会给他们添许多麻烦。”豆豆听了这话,立刻噘嘴不高兴。
祖孙俩正在僵持时,丽萍神色慌张地出现在房门口,脸上还带着泪痕。林瑛见她突然登门,又是失魂落魄的模样,吃惊地问:“你怎么啦?”丽萍眼泪扑簌簌直掉。林瑛又问:“是和国栋吵架了?”她摇了摇头,半晌才吐出一句话:“出大事了。”林瑛顿时身子颤了一下,连忙把怀里的苗苗放下来,对豆豆说:“你领妹妹到里屋去玩。”
豆豆领着苗苗进里屋后,银生给丽萍倒了杯水,林瑛催促道:“快说呀,到底出什么事了?”丽萍双手掩面,哭泣着说:“国栋和国梁给公安局抓走了。”林瑛和银生听见这话,立刻大惊失色,林瑛忙问:“他俩犯什么事?是在哪里抓走的?”丽萍抽咽着说不出话,林瑛一个劲催问,丽萍才开口说。
丽萍说公婆最近在无锡疗养院,今天国栋把国梁叫到自己家吃晚饭,兄弟俩晚饭后还要出门。谁知吃饭时,家里闯进来四个警察,进门后问过兄弟俩的姓名,把他俩戴上手铐后押走了。银生连忙问:“你看了拒捕证吗?是什么罪名?”丽萍哭丧着说:“说他们犯流氓团伙罪,强奸猥亵妇女。”林瑛听后浑身发抖,大叫一声:“我们林家怎么出了这两个孽障?”
丽萍哭着说:“警察把人带走后,我娘急得差点头撞墙,家宝也被吓傻了。国梁临走时关照,要我给他爸打电话,救他俩出去,我该不该打电话呢?”林瑛说:“不管救得救不得?当然要通知他们。”丽萍又说:“可是我担心,公公和婆婆身体都不好,婆婆还有心脏病,万一经受不住打击,岂不是雪上加霜?”听丽萍这么一说,林瑛想起哥哥出事那年,父亲突发脑溢血而死的事,不由心乱如麻,撕心裂肺地说:“这下如何是好?好端端的人家,被两个孽障害了。”她问银生说:“你说该怎么办?你拿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