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祎觉得有点不妙,赶紧推门进了房间,没有开灯,炉子好像也已经灭了,凉飕飕的。
锅屋的内间,叔爷正蜷缩在被窝里,脸上全都是暗沉沉的色斑。
大孙子来了叔爷气如游丝,连睁眼都费了很大了力气。
等一下!
陈祎赶紧跑回了家,叫上了老爹,有去村里的卫生室叫上了医生陈家海。
家海,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油尽灯枯了!
这
陈祎老爹叹了口气,赶紧生起了炉子,又在灶膛里生起了火,房间里这才有了一丝温暖。
叔爷渐渐地睁开了眼睛,朝一旁眼睛已经有些红的陈祎笑了笑,眼中带着一丝欣慰,也带着一丝解脱
人死如灯灭。
看着老人的生命之火逐渐黯淡,陈祎眼角的泪水也修炼凝固:上辈子的记忆已经模糊了,而这辈子,才刚想起来叔爷快要没了,人就已经不行了。
大年二十五,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陈祎吹响了报丧曲,《哭七关》。
小山村已经很多年没有响起这么丧的唢呐声了,很多人纷纷站到大街上看热闹。
陈正阳没了!
老头子怪可怜的
因为迫近年关,停尸没办法停满七天,老人去世的当天,陈祎和父亲陈德清就一起为老人穿好了寿衣,将老头子自己准备好的棺材抬出来。
入殓。
而后,陈德清有找了一群人去山上挖好了入殓坑。
下葬!
陈德清指挥着一帮年轻人将棺材抬进挖好的坑里,然后朝一旁那着个唢呐的陈祎使了个眼色:吹一首,送你正阳叔爷一程。
红白皆宜的《百鸟朝凤》开始了。
凤凰涅槃,百禽祝贺
陈正阳唯一的亲人,自家侄子早就儿子搬进城里去了,而且一走就杳无音讯,连逢年过节都没回家给父亲上过坟,就更不用说搭理陈正阳这个叔叔了。
填土起坟之后,众人一起将陈正阳生前用过的东西都在坟前烧了,又烧了一些糊弄兴致的纸人、纸马,算是陪葬。
烧完东西,一群上了年纪的成人瞥了一眼高高的坟头,齐齐叹了口气。
陈祎知道这些人叹气的原因,绝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