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光了,会客厅安静下来,四周静悄悄,偌大的府邸,听不到一丝人声。
屏风后,一直站着的那个人走了出来。
着黑袍,大大下垂的帽沿遮住了大半张脸,他抬起头来,是平凡普通的相貌,只是一双眼睛,眼球微凸,血丝明显,充斥无情狠戾。
“阁主,您当初不许我杀了李福凝,只是放她走,是为了让汾城不引人瞩目?”
他对于阁主的指令从不怀疑,绝对的服从和执行。即使那时候不理解,现在看来,应该是这么个原因。
屏后之人自嘲,“可我万万没想到,李福凝不是寻常公主。”
他仰脸,盯着屏风上欲飞的烈鸟,半是喟叹,“也许,她的存在本就举世瞩目。”
……
一只信鸽,带着沉甸甸的嘱托,跋山涉水,飞越广袤的蓝天,最终停在一扇窗前。
“咕咕咕!”(来信了!)
房间内探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把绑在信鸽脚腕的纸条拿下,缓缓展开——
公主无恙。
简单四字,直击内心。
路过巡逻的士兵不经意间一回头,吃惊得忘记走路,纷纷叠撞在一起。
他们看到……不苟言笑从未笑过的冷酷军师,笑笑了!
时墨扬唇,目若朗星,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他拿出笔墨,在宣纸上写下:反击,开始。
……
李汐今携一堆人马,急吼吼冲进了一家兼做早中晚三餐的饭馆,饭馆分上下两层,大早上的,来吃东西的人不少,看到那么大批人凶神恶煞拿刀又拿剑,嘴里的面包顿时就不香了,嚼都不敢嚼,怕一个呼吸不慎就被砍了脖子。
饭馆老板更是害怕,腿也软脚也软,个子本就不高现在还矮上几分,头顶差不多与柜台齐平。
额滴乖乖,官府衣服官府人,那是大爷!他什么时候得罪大爷了,惹得他们气势汹汹砸场子?
在这种吞口唾沫都要考虑再三的紧绷氛围下,其中一人显得格格不入——坐在屋子中间,淡定嘬着烫嘴豆汁,优雅从容,好像喝的是瑶池甘露,喝入迷了,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已经自觉矮成小矮人的老板默默竖起大拇指:
真勇士!
他们是恨不得自己隐形,红衣客人是把对方当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