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子动心，都没她什么事了。

楚昱笑起来，在她纤细的?手上亲了亲，“你介意？”

叶缥缃红着脸，眼睛躲闪，“你只说有没有。”

“我说没有呢？”

“那别人呢？”

“什么别人？”

“你有没有喜欢过别的女子？”

这管得也太宽。

他知事时她才多大？他十八岁，她才八岁，他迄今犹清楚地记得她幼时的模样。细胳膊细腿的，比同年的孩子矮小瘦弱很多，木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都让人心疼。不知不觉都把她养这么大了。

楚昱抚着她的小脸，“你今儿怎么了？尽挑这些事问。”

“我就想知道。”斜睨他一眼，存心气他道：“你老我那么多，以前肯定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老？”楚昱果然听不得这话。

叶缥缃犹不知收敛，“难道不是么？”

民间男子十二三岁就有当爹的，她再晚生两三年，他也可以做她爹了，还不老？

楚昱气得翻身覆上她的身子，“你看我老不老？”

叶缥缃从书房回去，天已二更，雪打下午开始下，半刻没停过，地上厚厚的?一层积雪。

叶三小姐还没睡，听见她回去，迎出来，“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叶缥缃解了外披的大衣裳，交给丫头，“他不在，出去了，我等了会。”

“原来如此。”

叶三小姐笑道：“我还想打发丫头去看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不见回来，又怕扰了你们。”

叶缥缃忆起和楚昱在书房行的?事，粉嫩的俏脸染上胭脂色，眼神闪烁，水润的?娇唇饱满，微微肿胀着。

叶三小姐不是不解人事的?小姑娘，一望而知她与楚昱在书房必亲热过。想也正常，一个花儿一样的漂亮姑娘，日日在身边晃荡，楚昱不可能忍着一点不碰她。纵没走到最后一步，其它男女间的亲密事分毫不会少。

叶缥缃道：“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就只说说话而已。”又问她：“姐姐怎么还没休息？我不在，没人陪姐姐说话，闷坏了吧？”

“也还好。”

叶缥缃不在，叶三小姐把房里各处都打量个遍。无意中开了叶缥缃的?妆奁，里面各式各样的首饰晃花她的?眼，只

看首饰就看了半天。

侍女打了水来伺候叶缥缃洗脸。叶缥缃洗了脸，坐在镜前梳头。

叶三小姐接过她手上的?梳子，轻轻地帮她梳着头发，先夸她道：“妹妹的?头发真好，王爷肯定很喜欢吧。”

她与楚昱亲热，楚昱确实?喜欢解她的头发，梳得再好的头发都被他解开，修长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一天都不会厌倦。想起楚昱，叶缥缃望向?镜中的水眸亮晶晶的，细致的眉眼不自禁地向外流泄着春意。

叶三小姐道：“我看妹妹奁内有不少的?首饰，很多从前都没见过，都是王爷送的?么？”

姑娘家爱美，巴不得天天不重样的首饰戴，楚昱在这方面，对叶缥缃一向?大方。宫里有专门打首饰的地方，汇聚天下的?能工巧匠，楚昱送她的首饰多出自那里。叶三小姐没见过也属正常。

叶缥缃嗯了声。

“王爷对妹妹真是有心。”叶三小姐梳发的动作慢下来，人有些心不在焉，“我看妹妹的?那两件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着红宝石的金步摇很好看，也不知王爷在哪打的?，等我攒够了钱，也要?打?两件来。”

叶缥缃不傻，听了叶三小姐的?话，登时明了她的意思。

“姐姐若喜欢，不嫌弃是我戴过的?，那两件首饰送姐姐就是了。你问我在哪打的?，我倒不清楚。”

其实她非常清楚首饰出自哪里，但叶三小姐都表示攒钱打首饰了，囊中羞涩至此，她不可能再让她出这个钱。何况打首饰是假，看上她的首饰想据为己有是真。她还不至于不识趣至此。

“妹妹这话当真？”

“我骗姐姐这个做什么？”

叶三小姐欣然接受她的馈赠。她的首饰不多，没有戴得出去的?，亟需一两件装饰门面。叶缥缃的?这两件首饰送得正好。兼是叶缥缃所送，逢人问起，还可以借此抬高身份。一举数得，何乐不为？

········

叶三小姐在王府住了两日，这两日楚昱一直歇在前面书房，没往后院来。

两日后叶三小姐离开，楚昱回到正房，先命人丢了叶缥缃小床上的?被子，新换一床来。

叶缥缃送走叶三小姐，往园中折了两支梅花回房。听见他的?命

令，知他有洁癖，嫌弃被褥是叶三小姐用过的?，以后他还要?在她的?床上寑歇，不愿用叶三小姐用过的?东西。

不明白叶三小姐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有什么可嫌弃的?，故意刺他：“你怎么不把我也扔出去？”

她才陪叶三小姐睡过，也算是叶三小姐“用”过的?，丢了她不是更好？

楚昱初回府，才欲换衣裳。听了她的话，回头望她：“你提醒了我。”

衣裳也不换了，抱起她就走。

他竟真要?扔了她。

叶缥缃又羞又恼，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你……”

楚昱没有抱她出府，径直去了浴室，衣裳都没给她脱，丢手将她扔在浴室的池中，溅出的水花湿了他的?衣裳。

浴室装着火壁，温暖湿润，水不是才烧的，不很热，但也不凉。叶缥缃在池中站直身子，抹去面上的?水，注意到楚昱慢条斯理地褪去外裳，以为他要?跟她共浴，吓坏。

骂他的?话不敢出口，抱着身子，瑟缩地向后退道：“你、你想干嘛？”

以前她对他的?身子好奇，渐渐明白男女之别后，掩了好奇心，不敢再对他的?身子生发兴趣。

楚昱高深莫测地望着她，脱了溅湿的外裳挽在臂上，留下一句，“快洗了出来。”转身走了。

叶缥缃始知她想多误会了，脸腾地又热了，抓了把水丢出去，对着楚昱秀长的背影骂：“混蛋。”

连下几日大雪，天气潮湿阴冷，叶缥缃怕冷，闷在府里没有出门。雪后放晴，太后身子抱恙，沈央约她往宫里给太后问安。恰好楚杭、楚颖两兄妹也在。

楚颖拉着她笑道：“姐姐，好久没看见你，你不知道我多想你。”

叶缥缃拍拍她俊俏的小脸，“姐姐也想你。这几日怎么没见你往你皇叔府上去？”

“我要?去的。”楚颖嘟着小嘴，不满道：“母亲不许，说天冷，我过去不过是给皇叔、姐姐添麻烦。还有，”伸着小手给叶缥缃看道：“姐姐你瞧，我的?手冻坏了，母亲哪都不许我去。”

楚颖贪顽，房里待不住，出去顽又不喜用手炉，小指根处硬生生地冻个大疮出来。叶缥缃托着她的小手问：“疼不疼？”

“不疼，就是偶尔有点痒

，母亲不许我抓，说抓破更难好了。”又抱怨叶缥缃道：“姐姐，我不能出去，你也不进宫找我顽。”

“姐姐这不是来了么？你想顽什么，姐姐陪你。”

“咱们还捉迷藏吧。”

提起捉迷藏，叶缥缃记起那日和楚杭在箱子里的?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向?楚杭觑了眼，恰巧楚杭也瞧向她，许是跟她想到一块去了，清朗的?目中带着笑意。

叶缥缃没有笑，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小脸，别开眼去。

“姐姐，你顽不顽？”楚颖催她。

叶缥缃拒绝：“你跟两位哥哥顽吧，我陪太后娘娘说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