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顾白洲。”
顾白洲刚说完,大门哐当一声就开了,男人面容带着歉意和恭敬,说道:
“抱歉,抱歉,我还以为是那个小丫头呢,对您失礼了。”
仅仅一天的时间,顾白洲就在众人中树立起不低的威望。
他既是唯一一个,能掰赢怪力女孩芙蓉的男人,同样是唯一能和北斗角力,难分胜负的人。
并且,在孤云阁中,据说他的长枪能轻易横扫魔物,还对北斗姐有所帮衬。
单单是这三项事迹,就足够令他们心生向往和钦佩的。
“请进,请进,您有什么事吗?”
男人接着说,他文化水平并不高,勉强挤出些用词:“寒舍太小,若不嫌弃就坐坐,您来了,那是蓬荜生辉。”
胡桃在一侧,怔怔地看着,讷讷无言。
顾白洲则跟着男人进屋,约莫二、三分钟时间逝去。
“办好了。”
顾白洲扬起手里被填满字迹的资料,出来说道。
“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胡桃指着资料问,她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不算诀窍,硬要说的话。”
顾白洲有些无奈地说,“这属于人格魅力,没有学习的必要,我们去下一个吧。”
“哦。”
胡桃领着顾白洲,到第二位水手的家中。
那是位热情直爽的女性,见到两人的,她先是看了一眼顾白洲,
然后就一直看着。
胡桃还处于一阵莫名其妙里,两人就这样,谈话间签下资料和契约。
“那个,”
两人正想走时,女水手出声叫住他们,问道:“顾先生,平日里会在往生堂吗?”
“不在啊,他不是我们往生堂的员工。”
胡桃不明觉厉。
女水手张着嘴巴,眼神中闪过一丝后悔,喃喃着说:“那我...签这种东西,是要做什么呀?”
胡桃抿唇,她认为推销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而顾白洲居然是靠脸解决的
这个世道,诶,真想为此写一首讽刺诗啊。
“这是印象的问题。”
在办理第三个人业务的路上,顾白洲向她解释,“在交流上,这点很重要,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
同样的,这是他对未知的事物或人,一直保持着敬畏的原因。
保持敬畏并不会得到什么,但骄傲、自满、傲慢、谦卑、舔狗......绝对容易失去。
“哦。”
胡桃将纤细的食指放在唇边,自说自话地想道:“印象啊,印象,我该怎么做呢?”
‘生机、死寂。’
‘阴阳线分隔的两界,通常是不一样的意境。’
‘往生堂不该主动寻找顾客,只要站在黑暗里,静候着别人到来即可...预定服务属实过了一些。’
顾白洲私以为有些玩笑开的不合时宜,非但不能缓轻问题的严肃,还会加重矛盾。
因为别人看重的事情,你去看轻,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上的傲慢。
但顾白洲话语挤塞在咽喉里,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行人自两侧走过,胡桃仰起头,看着他沉默的样子,问道:“怎么了吗?”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
顾白洲抛出另一个话题,俯视着她,现在的胡桃仍显年幼,稚嫩。
“我们生活在不同的环境里,获取着不同的信息,因为这点,我们很多时候,都不能相互理解。”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
“渺小的虫子,并不会害怕死亡...但人类会,并且无可避免的普遍。
“我们不能让别人接受自己新奇的思想,尽管我们真的与众不同。
“既然改变不了他人,就得尝试让别人去接受你,否则只能直接找那种愿意接受的人。
“比如真要找的话,找那些冒险家协会的人问问看,是不是会好些呢?
“这次的话,我能帮你,要来资料。”
胡桃点点头:“嗯。”
两人接着四处走访,总务司给出的资料地址。
凭借着顾白洲给众人留下来的惊骇印象,无一遗漏的将众人的资料记录在案。
‘既然改变不了他人,就该学会让别人去接受你。’
这句话并非是要自己改变。
以普遍理性而论,两句话似乎并不会对事情的发展,起到任何改善作用。
胡桃冥思苦想。
转念一想,顾白洲对她似乎,也是这样做的。
和要求别人改变并没有区别,只是程度更浅、更温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