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笛望着?他不?语,只待他走到跟前,突然紧紧抓住他的手腕。
池奕顿感不?妙,用力试图挣脱,才知道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姑娘力气这?么大,将他拿得死死的,毫无反抗之?力。
见局面发展成这?样,池奕心道不?好,向身后大喊:“有人吗?快来人!救命——”
——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出现。
人呢?
难道是进洞的时候被关在外面了?可如果是那样,暗卫们也该去想别的办法才对,或者干脆不?让他继续深入。为何消失得无影无踪?
池奕伸着脖子又?叫几声,嗓子都喊哑了,也没见半个人影。
“看来你的跟班们不?会?来了呢。”穆笛轻笑一声,猛地将他的手腕按进盆里。
“嘶——”
瘙痒刺痛的感觉从手上?传来,池奕这?才看清盆里的东西——成千上?万只黑色的多足虫!
此时穆笛已松开他,可他还是抽不回手来,那些会?爬的小东西力气极大,仿佛将他的手粘在盆里一般,再当做猎物一点点啃噬。
“这?是什么东西?……你要干什么?!”
……
“我们不追么?”
一个暗卫从树上?跳下来,去找草丛里的另一个。同一个地点不藏两个人,这?是暗卫工作的准则,可如今这?种情况谁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起商量。
“追什么追,陛下不?是吩咐过,若池公子走出陇州城十里之?外,便不再跟着?了么?”
“忘性这么大,那是之前的吩咐。”另一个暗卫从田地里钻出来,“后来陛下又?说,他走出十里之?外,便追上?去把他抓回来。”
“你耳朵不好使吧?陛下明明说的是,走出十里就追上?去把他杀了。”
“……”
“所以我们到底听哪条命令?”
队长拿了主意:“若杀了人,陛下又?后悔怎么办?——你们守在此处,不?要轻举妄动,我回去请示。”
……
一更天,陇州城华灯初上?,仿佛战火尽数隔绝在城墙之?外,同那些饥寒的流民一起。
透过窗子,略窥得纷繁景象。最高?的楼宇是忘归楼,灯红酒绿彻夜不?歇,若非战乱当前,大
约还要放上一把烟花应景。
贺戎川临窗而坐,灌下一杯辣茶。他已忙碌了整个白天,而夜里的活计才刚刚开始。他的面容仍旧平静淡漠,而深邃眸光在这夜景中散了焦点,久久失神。
到陇州以来,他依然如同在京城那样,日复一日忙到深夜。既要管陇州的军务,还让人将京城动向抄送过来,见识姚丞相如何被新安插的无名小卒掣肘,再批复几句,告诉下头的人下一步该杀谁。
再没什么人有他这?样的魄力,能在合适的时机杀合适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