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戎川进屋时,几只猫被放了进来。他径自坐下,似乎没力气和她客套,直接就问:“从前池奕常来春阳宫,都与你?说些什么?”
婉嫔只当他又生了什么怀疑,连忙撇清:“就是闲聊。妾身常向他讨教如何做点心。”
“他如何教?你?的?”
她以为对方不信做点心的说法,便到抽屉里翻找起来,顾不得?旁边的猫,任其中一只在她的画上按了几个爪印。
她将几张纸递过去,“这是以前留下的菜谱。这张是池公子口述我记的,这张是之后他又写了送来的。”
“是他写的?”贺戎川夺过其一,取了盏灯过来,捧在眼前细细看着?。
婉嫔还以为他要检验真伪,没想到他神情十?分专注,越看便拿得越近,还小心地用手指在文字上摩挲。
她明白了,这不是疑心病,这是思念成疾到处找寻慰藉。于是她翻了翻自己的柜子,把那些池奕送给
她且她又不想要的东西装了一筐送给贺戎川,还一一讲了来历。
他听罢沉默良久,然后开口道谢,收好那一筐东西打算打包带走。起身时瞥见桌上未完成的画里拍了几个猫爪,难得笑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直趴在桌上那只猫忽然拱了拱旁边的书本,将?下面压的纸露了一块。贺戎川原本没在意,可目光无意中扫过时,却见那纸上最后……
不规则的几笔,像是什么符号,拼在一起又好似一张笑脸。有人曾经在自以为他看不到时,往他手里的奏折上画过类似的图象。
一瞬的怔愣后,他迅速上前抄起那一摞纸,颤抖着?举到灯下。
婉嫔见此情状顿时急了,又知道抢不过他,只能任由他看完。见他身体的颤动愈发不可掩饰,惊怒忧哀在面上交加,便沉声道:“陛下,池公子这封信是写给家兄的。他特意嘱咐不可泄露他的行踪,他不想让您找到他。”
贺戎川缓缓抬头盯着她,从牙缝中咬出话音:“他人在哪?开头几页在哪?拿过来。”
婉嫔避开他的问题,面有戚色,“他犯下什么罪行,为您做了那么多事也?该抵得过了。陛下放过他吧。”
“放过他?”贺戎川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照你这么说,朕找他回来是要杀他?”
“不是么?那便是折磨他、逼迫他、羞辱他。”
“再无别的可能了?”
她低声嘟囔:“总不能是疼他护他吧……”
贺戎川听见这话倏然站了起来,收好信纸,抱起那一筐东西出了门。
他快步走回征怀宫,王禄在后面一路小跑追上。王禄见他神色不对,试探着问:“可是婉嫔娘娘惹您不快了?若是这样,后宫也?有处置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