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像是很用力在思考,眉头蹙得紧了些,我现在易感期,很不舒服,让你滚,你自己留下来的。”
他用力推着我的肩膀,将我推到了一侧的墙上,我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和烦躁的话音,“怎么,意识到自己打不过,所以想另辟蹊径?还是你觉得你的那些废话对我有用?”
我努力保持着冷静,努力道:“易感期不是不能克服的病症,不是吗?我的确想和正常的沟通,所以才留在了这里,但这不意味着我是接受了被你宣泄暴力的事实。”
“假如你面前站着的人不是我,而是身份更体面的人,难道你也会抓着那人的领子要和对方打架吗?我看不见得吧?”
我又道。
江森却打断了我的话,“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我道:“我不信,我打个电话把迦示叫过来,你直接打他怎么样?”
江森挑起眉头,干涸的唇动了动,扯了下唇,还在思考。
空气中充满了清冷的雪松味,浓郁至极,昭示了江森如今状态的不稳定。他的易感期体征很显然是体温升高,因为他此刻松开了攥着我衣领的手,反复用手背去贴着额头,眼神中有着水泽。
我拿出终端,一步步往外走,“我现在去打电话,你等着。”
赶紧跑!我走了两步,立刻迈开腿狂奔,但刚要奔出门,江森却已经反应过来,三两步冲过来一把抓住我了的领口,“陈之微!”
哎哟我草,我真服了,让我跑也不行吗!你跟我较劲干什么
我的手扒着破破烂烂的门把手,努力扯着门,“干什么你!松开手,我就出去打个电话摇人而已,你怕什么!”
江森咬着牙,像是被气笑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跑?真以为我是蠢货,想把我耍着玩?”
他抓着我的领子将我拖行着,我眼看着马上要面临一场单方面的挨揍,身体的潜能全部被调动。我努力拧着脑袋,反手抓着他的手臂,用尽全身力量抬起腿对着他的腹部用力一踹。
下一秒,我听见一声闷哼,牵制住我的力量骤然松开。我身体不稳直接摔在地上,再一抬头,发觉江森被我踹到了几步之外,身体倚靠着沙发边缘,头抵着沙发扶手,闭着眼。
……救命,我不会把人踹死了吧!
我小心翼翼站起来,走近了一两步,这一瞬,我看见江森后脑竟正正撞在扶手上,血液汩汩流动。他紧闭着眼,像是累极了,制服衬衫被汗水和血液浸透,额头、脸上、脖颈上都是细密的汗水与绯红,夹杂着混乱的吐息。
很快的,他的吐息像是弱了下去,我伸出手指触摸他的鼻子,却只能感觉到极其微弱的气流。很快的,那气流就没了。
我震撼地后退半步,两手缓慢抱着脑袋,紧接着跪在江森面前。如果此刻在拍电影,那么镜头一定会缓缓拉远,呈现出俯瞰我与江森的姿态,还有我余音绕梁的“不——”的回声。
”
江森的眼睛颤动了下,……抱歉。?[”
他似乎饱受良心折磨,几度用复杂的眼神望我,又几度想要张口。最终,他站了起来,任由我给他随便上了上药。
我合上了医疗箱,道:“有空的话你还是去趟医务室吧,我先回去了。”
妈耶,可算折腾完了。
还是别想什么曲线救国结识omega了吧,万一过几天他想起来了,我还是得倒霉!
我刚要走,江森却握住了我的手腕,话音很低,“等下。”
他拉着我进到了盥洗室,用毛巾浸了热水,仔仔细细地拔掉了我手上的血痕。我有些尴尬地缩了一下身子,“我自己来就行。”
“……你帮我包扎了,我也要做点什么比较好。”江森低着头,又道:“我当时出手很重吗?我带你去检查一下吧。”
他的睫毛颤动了下,又道:“你好像一直在发抖。”
废话,你差点杀了人你也抖!
我没说话,江森却立刻抬头,道:“我没有想到我对你态度那么糟糕的情况下,你还能没有怨怼地救我,甚至是为我担心流泪。”
……那倒不是因为担心,算了,吓哭也是哭!
“没有必要,你也不用觉得我是个好人,觉得可以赏我点夸奖道歉。我承认,我很讨厌你无来由的傲慢,但不代表我可以见死不救。”我努力夹带私货,又彰显自我,“而且我也是为了自保,假如你真的失血过多死了,我难逃其咎。假如你没死,醒来之后也肯定要拿我开罪。如你所说,我确实胡言乱语,异想天开,想着能和你和平共处,也想着即便你是易感期,或许你可以克制住暴力,好好解决问题。但事实让我学会了谨慎,今后我不会做多余的事了,找你说什么别针对我了,别老说难听话,也别老怀疑我另有所图之类的话了,显得我像个自作多情的傻子。你放心。”
我用力把我的手扯出来,笑了下,“我回去了,你注意伤口。”
“你……我……”江森被我一番话砸懵了,他想要辩解,急切地跟上我,最终却说不上话。最后,他突然扶住了我的脸,我诧异地望他,他却把毛巾覆在我的脸上。紧接着,他缓慢地擦去我脸上的血。
“不是多余的。”他轻声道:“起码我因此发觉到我的偏见了,也许你的确不是靠自己进来的,也许你也的确不够优秀,但是你的确是个好人。对不起,为我对你的屡次出言不逊而道歉,也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
他又道:“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们也可以一起上课。我可以帮你适应这里。如果你愿意接受我迟来的歉意的话。”
这也可以?还有这种好事?
我大为震撼。
江森用力地擦我的脸,像是擦玻璃一样,几乎让我有些窒息。我扯开他的手,却看见他始终垂落的视线。
我道:“
()我怎么配接受你的歉意呢?”
江森的眼睛里有些复杂,没有说话。
我继续道:“不过我很好奇是真的吗?你真的要和我做朋友吗?新朋友,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很会顺竿爬吗?”
江森怔了几秒,笑了下,轻声道:“不,我很荣幸,如果你还愿意的话。”
我道:“等你恢复记忆了再说吧,毕竟你忘了一些事,也许你想起来了就不觉得我值得做你朋——”
江森的黑眸凝视着我,凑近了些,急切地证明道:“不,不会的。我不认为那些东西可以改变什么!”
我伸出手,江森的视线便也跟住了我的手,我有些奇怪,却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新朋友,明天上课见。”
江森的黑眸望向肩膀,又望向我,点头,“好。明天见。”
他顿了下,又道:“有不会的问题,可以找我。”
我觉得他的后半句话是别找迦示,但我又觉得我和他的友谊应该还没有进展得这么快,重要的是,这些事我另有安排,你就帮我给omega牵线就行!
我志得意满地离开了高年级的公寓楼,然后迎面撞上了六年级部公寓门口的迦示。他站在门口,像个保安,一动不动地看着每个路过公寓楼的人。
我泰然自若地转身,然后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你去哪里了?”
迦示问我。
“季时川在你房间门口蹲着,不要回去。”
迦示又道。
“你身上……有很难闻的味道。”
迦示最后道。
我:“……”
我觉得今晚是不得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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