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什么不对吗?”罗恩刚刚抬起头,嗓音沙哑。
“这是个魂器,里面待着的是伏地魔的灵魂,只要制作过程中没有差错,就不会这样轻易地被打开。”穆迪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
“可这确实是个魂器呀?”弗雷德紧接着说,“哈利和邓布利多教授经历了艰难险阻才把它带出来的……”
雷古勒斯痛苦地闭上眼睛,别说了,他不住地祈祷着。
穆迪神情严肃,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时半会也说不出怎么回事,还是接着读吧。”他对着金斯莱发号施令。
【他把挂坠盒翻过来。同他在冥想盆里看到的那个相比,这个既没有那个大,也缺少花纹标志,也没有斯莱特林特有的华丽的「s」标记。另外,里面除了在放肖像的地方紧紧地塞了一张折叠的羊皮纸外,别无他物。】
读到这里,哪怕是再迟钝的人也觉察到了不对,哈利甚至觉得他的血液在这一刻被冻结了,他艰难地问出了那个让人绝望的句子,“这是个……假的吗?”
“他只是跟你记忆中不太一样!”乔治有些粗暴地打断他,“也可能是你记错了,对不对?万一——”他说不下去了。
现在厅堂内的气氛除了悲痛还多了几分绝望,雷古勒斯又一次,攥住了口袋中的赝品挂坠盒,如果做得再像一些就好了,他苦中作乐地想,至少暴露得不会这么快。
“继续!读!”穆迪的脸部肌肉扭曲着,“到底是什么东西!什么玩意?!”他大声吼道。
【哈利机械地、不假思索地取出那片羊皮纸,借着身后许多魔杖上的光,打开来读道:
致黑魔王
在你读到这之前我早就死了。
但我要让你知道,是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我偷走了真正的魂器,并打算尽快销毁它。
我甘冒一死,是希望你在遇到对手时能被杀死。
r.a.b.】
阅读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没有这么多人如此整齐划一地感觉到震惊与困惑。
雷古勒斯仰起头看向头顶的吊灯,全完了,他对自己说。
“那是谁?”罗恩的大脑阵阵发蒙,“他把真正的魂器弄到哪去了?!”
“他说他会毁掉魂器。”赫敏被这个变故惊得忘了流泪,“他会毁掉吗?可如果这样的话,邓布利多教授的牺牲又算什么呢?”
穆迪已经站了起来,如果不是那条碍事的木腿他很可能直接跳起来冲到金斯莱身边。这位震惊中的老傲罗一把抢过金斯莱手里的书,反复读了几遍那字条上的内容。
“谁?这究竟是谁!?”他愤怒地挥舞着手中的书,那可怜的书页和外皮现在已经岌岌可危。
“我,我有点没懂。”唐克斯结结巴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能看看那字条吗?”
穆迪随手把书塞到她鼻子底下,而后一边一瘸一拐地在后面转圈,一边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母。
几乎所有人都凑了上去,依次地传阅着这一部分。
小天狼星是除了雷古勒斯外唯二没有动弹的,他像是被落款的三个字母狠狠钉在了座位上,哪怕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挪动一步。
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姓名缩写,雷古勒斯在自己一年级时每次写信的落款都是这样,他现在还能回忆起他写r时习惯性带的小钩。而现在,那个小钩化作了尖刀捅进了他的心口。
他合上眼睛,脑海中回想起雷古勒斯在岩洞中的异常,现在所有线索都连起来了,提到魂器时的停顿,岩洞里的异常,以及雷古勒斯对死因回避的态度,原来这就是真相,老天爷像是给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曾为他不齿的弟弟在他不知道的角落挖掘出了伏地魔最深层次的秘密,死在了无人可知的地方。
心脏的抽痛让人难以忍受,小天狼星艰难地转过头,雷古勒斯接触到兄长的目光,轻轻笑了,小天狼星望着他,发现自己居然一个字都说不出。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事已至此,雷古勒斯率先开口。曾几何时无数次回避的话题现在反倒被他自己主动摆到了明面上。
“我还有什么可问的吗?”小天狼星的指甲掐进了手心,他需要疼痛让自己尽量清醒,“所以你,死在了……那里?那个……岩洞?”他像是初次学话的孩童,艰涩地,断断续续地组织出了这个句子。
“我想是吧。”雷古勒斯还是没能承受这种对视的压力,他一边说着一边移开了目光,可刚转过头就跟邓布利多视线相撞,年迈的校长不知凝视了他多久,湛蓝的眼睛中充盈着悲悯的神色。
“而我居然还愚蠢的认为你是因为背叛,”小天狼星的声音哑了下去,“我找了那么久你的下落,毫无音讯,就连老马尔福都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是被伏地魔秘密处决了……”他又说不下去了,有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我无数次埋怨过你,得知你成为食死徒的消息后我做梦都在揪着你的领子质问你为什么要做这种选择,你那么软弱,小时候养的兔子死了都哭了一个月,我根本不相信你会去做那个恶鬼的帮凶。”
“可你紧接着又失踪了,我猜你应该是害怕了,想要离开,我从未想过你会死,我一直以为你是找了个地方躲着,等到战争结束,你就会跑出来。”
雷古勒斯安静地听着,嘈杂纷乱的背景音为兄弟俩提供了交谈的屏障,这成为了他们成年后的首次交心。
“我从未想过……你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小天狼星哽咽着,“你才多大啊……你做出这种选择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告诉别人吗?”
“那会失去做这个决定的意义。”雷古勒斯被他看得心里也不好受起来,“我的行动一旦被发现后果会十分严重,我不想牵连到家族还有你。”
“所以你就一个人去了,一个人死在了那阴冷可怖的地方!”小天狼星不由自主提高了声音,“我宁可你是被索命咒杀死的,至少不会那么痛苦。”他几乎是自暴自弃般说。
“谁都不能选择自己的死法。”雷古勒斯耸耸肩。
刚传读完那本书的卢平这时抬眼看到正一动不动坐着的布莱克兄弟俩,小天狼星的脸上还带着泪痕,这反常的景象让他有些狐疑,紧接着他突然意识到那个缩写恰与小布莱克的名字有极高的相似度,这个设想甚至把他自己先吓了一跳,可他有些回忆不起来雷古勒斯的中间名。
“这简直!荒谬!”另一边,是穆迪在怒吼,他的拐棍甚至已经不知所踪,“葬送阿不思生命取得的魂器竟是个赝品!还有什么比这更可笑的!?究竟是谁!到底是谁?!”
哈利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被抽了出去,他脚步虚浮地走回座位,脑子里回荡的是赫敏的那句话,“那邓布利多教授的牺牲又算什么呢?”
“我们没有人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金斯莱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乱麻,他已经在后悔接下读这一章的差事。
“我想问一下——”卢平抬手打断了众人激烈的讨论,房间逐渐安静下来,“你的中间名是什么?”他看向雷古勒斯。
所有人都看向这个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年轻“食死徒”,雷古勒斯在十几个人目光的洗礼中,再次绽放出一个笑容,“阿克图勒斯,”他抬起眼,“我的全名是,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
“字条是我留的,”他在一片抽气声中坦然说道,“我仿造了一个挂坠盒,替换了魂器。”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赝品,“你们拿到的,应该是这个。”
书中刚刚描写过的赝品魂器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眼前,随着微小的晃动折射出金属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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