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山说:“踏过樱花第几桥。”
姜淮知道前一句,芒鞋破钵无人识。
他笑起来,小声说:“那咱们应该穿拖鞋来,一路踢踢踏踏的,多威风。”
丛山笑了,问:“又有精神刁钻了?”
姜淮说:“不然多无聊呀。”
山道的樱花一年一年地明灭,他们说着一些樱花瓣一样稀碎的话。
山道尽头是丛家的私人藏馆,放着一些安静的藏品,几千几百年来被无数人摩挲。
姜淮看建筑风格,借景的松窗看晚霞,是苏派建筑的拿手好戏,点苔的枯山水,又是日本人的看家本领。
这样精巧又出格的设计,姜淮觉得很有意思,问丛山:“是不是你的主意?”
丛山点头承认。
姜淮说:“那你比我还刁钻。”
丛山笑了,说:“所以我们天生一对。”
深夜,敲锣打鼓的宴席散去,宾客纷纷归家,姜淮觉得肚饿,丛山给他做夜宵。
夜宵很丰盛,宁波醉蟹、岱山大黄鱼,还有黑芝麻汤圆。
丛家家规严厉,但架不住孩子多,年轻一辈也有嘴馋的,大家躲在厨房里,偷偷分食完,又打扫干净,才各自回房间休息。
两人洗完澡,躺在床上说悄悄话。姜淮让丛山给他讲冷笑话,丛山说:“有一朵浅黄色的雏菊花,爱美怕晒,天天躲在被子里,一个夏天过去了,你猜他变成了什么?”
姜淮猜不出来,问:“什么?”
丛山说:“杭白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