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述背起谢洛生,抬腿走了两步,方觉出腿疼得厉害,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裤管已经被濡湿了,大抵腿上砸下来的利物划伤了。二人都没有说话,容述艰难地背着谢洛生,走过处,有他们的血,也有地上尸体的。
飞机已经不见了踪影,想来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突袭轰炸,是挑衅示威,也切断了沪城的火车站出口。
好在没有走多久,容述就看见了匆匆赶来的巡捕,还有驻守在沪城内的军队。
容述心头一松。
严桁一眼就看到了容述,几乎不敢认,“……容老板?”
他见二人都狼狈着,赶忙吩咐人去把车开过来,一边叫来医生,这一片都遭了轰炸,医生是临时从医院里找来的,巡捕和军队的人忙着救人。谢洛生背上一片血肉模糊,医生没耽搁,直接就给他剪开衣服止血。
严桁说:“受伤的人太多了,容老板先等一会儿,车马上就来。”
容述没说话,直勾勾地盯着谢洛生的后背,大抵是疼得厉害,谢洛生不住地发抖。
严桁道:“谁都没想到日本人突然袭击了火车站,不止火车站,南京路那边也不成了……”那种惨状,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第二次,严桁摘了自己的帽子,恨恨地骂了声,“真tāmāde!”
突然,一辆车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探出一张脸,竟是张成宴。
张成宴看着容述,说:“上车。”
容述看了他一眼,谢洛生背部受伤重,医生止了血,一让开,就把谢洛生抱起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