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也想陪他的ad一起走。
妈妈当然不同意。
程安颂于是拿着从同学手里借的几百块钱,就那么莽撞地离家出走,去投奔殷驰。
这是2015年的冬天。
程安颂用来联系殷驰的手机是同学支援的老人机,几百块钱是同学借的,买了从重庆到上海的火车票,就没剩几块了。
从重庆到上海,火车要开36小时,一天半。
程安颂买的硬座,屁股都要坐融化了,火车才终于在上海虹桥停下。
这不是他第一次到上海。
小时候跟父母一起出来旅游,去东方明珠拍过照。不过那时候年纪小不记事,对上海没什么印象。
而此时此刻,上海对他来说,却象征着希望和未来。
他背着书包下了火车,小心翼翼顺着人流往出站口的方向走。
手机响了,他费劲从羽绒服的兜里掏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殷驰”。他接起电话,声音沙哑中带着雀跃:“我下车了,你在哪里?你到了吗?”
“我在出站口接你。”
“你长什么样子?”
“……呃。”对面,殷驰想了下,“我穿黑色羽绒服。最显眼那个就是我。”
程安颂:“……”
程安颂从出站口出去,一眼看见一个长得挺俊朗的男生。
直接走过去问:“轩辕十四?”
对方愣了下,迟疑:“你是?”
程安颂:“……”
他尴尬了一瞬间:“不好意思。”转过头寻找殷驰的身影,心里疯狂碎碎念,怎么回事,吹牛逼,根本不是最显眼的那个。
站在原地东张西望,他看见了不远处柱子旁边站着一个反戴着棒球帽的男生。
那个男生插着兜,正张望逡巡。转过脸来,程安颂看见了他的长相,顿时脑子一片空白。徐徐反应过来之后,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是,……没骗人。
刚刚那个顶多算干净,眼前这个男生,好看得非常显眼。
十五岁的殷驰五官还没太长开,反戴一顶棒球帽,凌乱的黑发从前面钻出来,有点拽。整张脸最抢眼的是眉眼,那是程安颂见过最浓最黑的长眉,最亮最闪的桃花眼。他站在原地撑着行李箱站着,表情有点不耐烦,低头看眼手机,又抬头。
程安颂的心脏莫名其妙猛地跳起来。
有点惴惴。
长这么帅,好吓人啊。怎么不去十八楼当养成系出道,要来这里打电竞?
等等,他……应该是殷驰吧?
程安颂犹豫了下,站在原地,低头拨了个电话。
看见那个反戴着棒球帽的男生接了起来。
程安颂抿着嘴唇,挂断电话,朝殷驰走过去。
一路三十多个小时的舟车劳顿风尘仆仆,好像被相逢的瞬间治愈了,他忍不住抿着唇笑起来,拘谨而生涩:“轩辕十四。”
殷驰也看见了他。
殷驰想象过和自己一起双排的辅助长什么样。
想象中一直是张倔强脸,瞳孔黝黑,嘴唇紧抿。
没能想到程安颂真正的模样。
程安颂个子很高,穿了一件宽宽的橙色t恤,胸口印着兔子朱迪。一只手拎着黑书包,另一只手手腕上戴着一串珠串,五颜六色,缤纷绚烂。程安颂这个人身上颜色就很多,橙的t,蓝黑拼色的板鞋,手腕上彩色的珠串,以及整张脸最抢眼的颜色——殷红的唇瓣。他嘴唇很饱满,一颗唇珠缀着,下唇比上唇厚一些,简直像嘟起来一样。
殷驰莫名愣住了。
眨了下眼睛,好一会儿才确认:“小秀?”
程安颂点点头,捋了下落到眼前的头发,抿紧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