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脱了！”

青囊子的话公孙玄一时没有明白过来。疑问的嗯了一声。

一向以耐心著称的青囊子居然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听不懂人话啊，脱衣服。不用担心苏姬，她是医家的人。习以为常了。”

公孙玄于是脱去外衫，然后将里面的几件棉袍都脱掉，露出伤痕密布的上半身。看到这样的上半身，青囊子神色有些意外。苏姬则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太触目惊心了。前胸后背上到处都是伤痕。有刀砍出来的、剑划出来的，还有弓弩留下的。基本上各种武器伤都有。

“打架打的！对手都死了，我活着。没事。放心！”看到苏姬一脸担忧的样子，公孙玄忍不住出声安慰。

这话说完，青囊子接连冷笑。

“没事！我真不知道你这小子是命大还是运好。你的体质本来还算不错，但是硬生生自闭心窍十年，妄图一步登天，跨过许多武者一辈子都不能跨过的武道门槛。现在看来你也确实成功了，小宗师境虽然不是很稀罕，但也确实是一道拦路虎。自闭穴窍的危害我想为你封穴的人不会不知道，偏偏封穴之人的手法也不咋地，将金针刺深了一分，导致你的穴窍有暗伤。这暗伤若是静养半年倒也能恢复。偏偏你穴窍刚开，便强行修习武道，并且用丹田中积攒十年的元力硬生生的将穴窍冲开，导致暗伤变成顽疾。想必你自己也不时察觉到丹田内隐隐作痛吧。”

公孙玄面色平静。青囊子不愧为当世大医，只凭借脉象就将自己的老底说得清清楚楚。而且确实如他所言，最近一段时间丹田内确实不时传来阵痛之感。公孙玄一直以为是自己太过急切，元力运转太快导致丹田承受不住，如今看来只怕并非如此。对与青囊子的话，他没有流露出惊恐之色，只是点点头肯定青囊子的诊断，并无一丝慌张之色。

青囊子看到公孙玄表现得倒也镇定，心中对公孙玄的印象也好了一分。

“而且你的穴窍被打开后，你的武道境界本来才二阶武者。如今你已经是小宗师了。一年时间不到，你接连升了两阶，其中还有个小宗师的大门槛。这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从你身上的伤势看来，这些伤都是不超过一年的新伤。想必你是走的那以力证道的路子。妄图通过不断的厮杀，在生死边缘求突破。不过老夫从你的脉象中发现了几处不寻常的地方，不知道小子你愿不愿意和老夫说说你一路上的厮杀过程。”说到这里，青囊子停了停。“如果你觉得不便说，就不要说。毕竟武道之事不同儿戏。”

公孙玄轻笑道：“不便说的晚辈便不说。至于一路上的厮杀，本就除了元昊外没人知道，现在说来当做一桩谈资也不错。还希望青囊子先生和小小姑娘莫要嫌无聊才好。”

青囊子听到公孙玄称呼苏姬为小小姑娘，扭头看了一眼苏姬，正好苏姬此时投来一个暗示的眼神。青囊子看到这眼神一翻白眼。

“说吧！”青囊子然后给自己倒了杯茶。

公孙玄便将自己从狼堡镇出发，途径三晋之地、许国、十万大山、东唐、东越、北齐、中山、陈国到达圣都一路上发生的战斗都和青囊子还有苏姬讲了一遍。尤其是几次生死大战，比如双-峰山一战、武魁楼的两战、以一阶武者的实力去挑战身为小宗师的刘大壮，还有和元昊一起，同卢大彪的斗智斗勇，以及被采花贼的暗算等等，哪一次不是在生死间徘徊。一路上行程何止十万里，大小血战没有八百也有六百了。公孙玄的话让苏姬弄清楚了他身上为何有那么浓郁的血腥之气。只是苏姬奇怪，那么多人公孙玄居然没有错杀，他身上居然没有一丝罪血的气息。

所谓罪血便是医家所说的滥杀之人才有得猩红血气。这种血气只有医术到了一定境界才能看到。苏姬不仅医术要求达到了，而且她天生便能够察觉到罪血的存在。而且罪血也并非医家专有的，儒家的大逆、释门的业火、道家的无道等，说的都是同样的东西。

公孙玄有些事情一笔带过，比如老饕的存在就被公孙玄隐藏了。不是不信任青囊子还有苏姬。只是怜惜老饕。不希望他都已经疯了居然还有人在打他的主意。公孙玄不说便是希望老饕不要被人世人知道，不想他被打扰。青囊子自然察觉到公孙玄话语中的有些隐瞒，不过此前公孙玄便说明了，不便说的他就不说，青囊子便也不问，只是询问了他血战之后一些伤势如何恢复的。当公孙玄说道同刘大壮一战中，元昊给自己服用了一枚龙涎丹时，青囊子的脸色变得有些滑稽。一会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一会又是痛心疾首的样子，最后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如此狰狞多变的表情，让公孙玄和苏姬都开眼了，涨了不少见识。等到公孙玄说完，青囊子陷入沉思中。

“你可知道我为何说你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