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残酷与冷血中艰难求生,一直到十多个娃娃中仅剩下三个。
十二岁那年,为了争一口吃的,为了最后的那块面饼,自己亲手杀掉了另外的两个小伙伴……
老瘸腿兵带出来的这些孩子只剩下了自己,没有名字,只知道别人叫自己——十七郎!
盗窃、抢劫、暗杀,每一次的惊心动魄之处尚还有些印记……
还好这些印记中没有奸~淫的踪影……
一次抢劫失手后被抓,送到大牢中受罪,前线战事吃紧,被迫服了兵役……
连天的战火,无休止的征伐和杀戮,只为自己能活下去……
手中的刀剑不知砍掉了多少头颅……
记忆的碎片实在过于零散,牧星宇想要弄清楚这里是哪儿,何年何月,为什么记忆中只有古人的身影?
但令他失望的是,十七郎的记忆真的太过虚弱,除了对自己刺激极深的事件之外,什么也没有!
以上的信息还是他反复回想才慢慢总结出来的过往,至于年月朝代,那关十七郎什么事儿?
有几段儿信息还处于混沌之中,暂时无法看清,估计得受到某些刺激才能一探究竟。
消化吸收了这段悲惨的信息后,牧星宇第一个反应便是——我还活着吗?
他努力地想睁开双眼,但无济于事。
牧星宇绝望地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已经陷在了死亡的地狱之中了,再也无法自由飘飞。
就在他万念俱灰之时,一阵能量爆裂感陡然出现,似乎在牧星宇的灵魂中释放出了某种被压缩的物质。
随后这种能量化的物质熔流迅速下行,一直到好像丹田的位置停了下来,紧接着阵阵酥麻麻的感觉慢慢传开。
憋闷、刺痛、负重、粘腻的感受一丝丝开始反馈到牧星宇的意识当中……
尽力的伸出右手去推开压在身体上的东西,牧星宇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虽然浓重的血腥气味令他险些窒息,但来自灵魂深处的一种嗜血让他很快由不适应变成了毫不介意,甚至是有些上瘾。
明亮的月光下,在一片死尸遍地的战场上,一只沾满鲜血和泥巴的手臂忽然从几个摞在一起的尸体中伸出。
如果此时有人在这儿经过,一定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诈尸啦~~!!
费力地拨开身上的尸体,牧星宇晃了晃仍旧有些发晕的脑袋,一点点地从死人堆中爬了出来。
燃烧的辎重车还在冒着点点火苗和缕缕黑烟,冰冷的夜风中,残破的旌旗上已经看不出什么图案,翎羽长箭如蒿草般密布在这片尸山血海之上,长枪断刃无规则地插在其间。
血水已经汇聚成了一大滩沼泽,各种死法的士兵足有上万人,没有死透的战马不时的发出哀鸣,乌鸦和秃鹫成群地飞落,似乎还有几只豺狗正在撕咬着人类的残肢断臂……
牧星宇呆呆地坐在一辆辎重车的轮子边上,借着皎洁的月光看了看自己腰上的小木牌儿——步军副统领 十七郎。
摸了摸身上这副冰冷粘腻的铠甲,腿上几道惊心的裂口下,明显的刀伤正在缓慢地愈合着。
牧星宇甚至都能清晰地感受得到那种酥麻奇痒的长肉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