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福呵呵两声,回道:“有一种药,不能称之为毒药,人吃了并不碍事。可若是喝烈酒,多一点便可能致死。当然,喝一口酒验毒,会在不久之后面部潮红,只以为是喝酒上了头,并不会死,也不会有多少痛苦。”
方美暗暗心惊。
这就意味着,华云龙之前已经中了毒,酒只是诱发毒性的引子。
方美暗暗感叹了一番,疑惑地问道:“喜峰口案是华中犯下的,按理说,你第一个要杀的人应该就是此人,可你为何放过了他,甚至在这十几年中,没有对他下手?别说你找不到机会。”
孟福强撑着身体缓缓站了起来,眼神中带着几分阴森:“我是想过除掉华中,可我不甘心他死的那么简单,我要的是他满门!杀了华云龙,华中即便是袭爵,那也只是个闲散侯爵!”“要他一个人的命简单,可我要的是——他全家的命,让他断子绝孙,身败名裂,遗臭万年!所以,我在等待机会!”
“胡惟庸谋逆案时,他没有卷进来。江浦案时,他也没有卷进来……”
“我一直没等到一个可以让他葬送全家的机会!”
“后来,我借净罪司之手终于发现,华中痛恨曹国公李文忠,所以,我等到了机会。只可惜顾正臣突然出现在金陵,将我所有的计划摧枯拉朽地毁了……”
方美看着站着有些颤的孟福,问道:“华中与曹国公没有仇怨,何来恨意?”
孟福呵了声:“你以为华中在喜峰口做的事,没有人知情吗?不,李文忠知道,他甚至写了奏折弹劾华中,想要华中的性命!”
“只不过这封奏折落到了当时的丞相胡惟庸手中!胡惟庸通过李善长,以淮西一体为由,让李文忠闭了嘴。李文忠顾全了当时党争局势没有再上奏,可也对华中几次责骂,让华中丢尽颜面。”
“华中不是不想活跃在勋贵之中,是因为有李文忠在,他没办法出头!所以,他恨李文忠,而这,便是我的机会!可当我准备让他不得翻身时,明明应该死了的顾正臣再次出现,坏了所有计划!”
方美能理解孟福的愤怒。
一次又一次看似完美的计划,十几年的蛰伏,为的就是将华中全家送上刑场,可每一次都碰上了顾正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