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假作叹息,朝景元拱手认输,“神策将军,名不虚传。”
“钟离先生言过了。”
景元轻轻一笑,伸手示意,“对了,我已命人准备好晚宴,不知先生可愿一同?”
......神策将军准备的晚宴,味道应该不错。
想到这。
钟离便顺势答应了景元的邀请。
在侍从的带领下,钟离先一步走出庭院,朝用餐的区域走去。
也是他离开的下一刻。
景元轻松的神色瞬间变化,他死死盯着桌面棋局,终还是叹了口气。
“将军,为何叹气?”
一旁,彦卿有些不解的问道。
在他看来。
钟离虽手滑落棋,是意外......但棋局如现实本就千变万化,无论何种原因,输了就是输了。
赢家还是景元才对。
可作为赢下棋局的胜利者,景元非但没有半点喜色,反而叹息感慨?
这是为何......
就在彦卿问声出口时,景元的解答随即而至,“看似我赢,但,实则我输。”
他缓缓起身,面朝彦卿问道,“你还记得......我邀请钟离先生前来做客的真正目的吗?难道只是为了赢下棋局?”
听闻,彦卿瞬间醒悟!
随即脸色大变。
在接连的失神和入神中,他竟被钟离带进了胜负很重要这样一个全新的误区!!
他竟完全忘了,景元邀请钟离前来对弈的目的不是胜过他,而是从他口中试探出某些关键性情报。
试探......他和太卜司推演出的罗盘一角有没有关联!!
“我......”
彦卿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不必如此。”
景元拍了拍他的肩,眼里,流露出兴许的笑意。
毕竟。
他还是试探了些东西出来的......
这位名为钟离的先生选在最后一刻松棋,其实是想告诉他......属于自己的使命已经结束,他此番前来,只为欣赏。
也就是说,在这位钟离先生的认为里,仙舟罗浮有完美解决此番劫难的方法。
只是这个方法暂时不能说出口罢了。
不过也是......
宇宙间经历的万般奇迹都是由人神之手亲自缔造的,在缔造出这些奇迹前,又有谁知道它能留名亘古呢?
简单来讲。
在开拓星神阿基维利创造星穹列车前。
从来没人想过和神一同承载列车跨越万千星河的离奇之事。
化不可能为可能。
此乃奇迹。
看来这位钟离先生,和奇迹星神颇有关系呢......
再结合他在驭空面前讲过的话。
这背后的故事真是越来越令人感到期待了。
景元轻轻一笑。
“彦卿,我们走吧,不要让客人等久了......”
...... ...... ......
而在仙舟罗浮的另一边,一位男子、此时正与趁伞的女性缓缓走过。
“剧本,开始了呢......”
...... ...... ......
这里。
雅利洛六号星球仍被昏暗覆盖着。
假面的愚者离开了房间。
属于粉色光芒的女孩轻轻推开房门,她来到星身边,俯瞰着身下的女孩,“星...我可能,要提前和你说再见了。”
原本,她和星约定告别的时间是解决好雅利洛星球的危机过后。
星说要带她去星穹列车上。
把她介绍给姬子小姐、介绍给帕姆列车长、还要杨叔认识认识。
爱莉希雅很期待......
只是可惜。
她已经完全没有时间了呢。
再和苏昼这次见面过后,她能感觉到,那股将自己拉回剧本的力量正在不断变大。
或许过不了今晚。
她存在于‘此时’的痕迹将会被完全抹去。
爱莉希雅也将消失在星身边。
“不要走......”
而此刻。
睡梦中的女孩似乎在做着噩梦,她朝爱莉希雅伸出手,似乎想拉住她的手。
只是......凝聚为实体的女孩,身形正在不断溃散。
她已经没法和星进行肉体上的接触了呢。
就连意识......
也有些溃散了。
那种疲倦至极的困意涌上爱莉希雅心头,她强行支撑着,用尚未闭合的眼睛看着星。
在这离别之际,她要把陪伴自己好几天的小家伙记在心里。
不过。
爱莉希雅还是没能撑住太长时间。
她实在太困了。
困得。
不得不闭眼入睡了......
“再见。”
话音轻轻落下,这位有着粉色头发的可爱女孩身如碎片,炸裂开来。
化作无尽的星光消失在房间里。
也是这个时候。
躺在床上,正做着噩梦的星眼角流淌出一抹晶莹。
...... ...... ......
能俯瞰到整个铆钉镇的山顶。
希儿陪着布洛妮娅,在此屹立,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奇怪,这里不应该这么冷才对,布洛妮娅你觉得冷吗?”
“冷?没有吧。”布洛妮娅微微摇头。
地下因为不断开采地髓的原因,导致平均温度都很高,即使是在室外也很难察觉到寒冷。
希儿说她感觉到冷......
难道是因为她生病了吗?
布洛妮娅朝希儿微微靠去,她伸手拉住了希儿,“这样,你应该就能觉得暖和些了。”
殊不知她这无意间的举动令希儿脸色一红。
她连忙将话题进行了转移。
深处另一只空闲的手指着山下,郎朗说道,“你看那边,看得见吗?那儿以前是整个铆钉镇最乱的街区,也是我长大的地方。”
希儿已经认可布洛妮娅,将其当做真正的朋友了。
也正是如此。
她才会带布洛妮娅来到这里,在即将离别的一夜,给她讲述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布洛妮娅,很难想象吧......”
“我出生在那,跟着那儿的大哥大姐们混,成天想的都是该去哪整下一顿饭。”
“直到我遇见了她。”
“她是我见过最温柔的女性...她带着我,度过了一生里最快乐的日子。”
“可我却忘了她叫什么名字,只依稀记得....她经常以修女打扮面世,而且每每我和她走在街上时,路边的行人都会选择性的无视修女姐姐,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天大的错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