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做了长长的一个梦。
梦里面她一直在跑,一直在跑,可跑来跑去都跑不出那片迷雾。
她在梦里喊了很多人,喊了爸爸,喊了妈妈,甚至喊了程亦泽,可没有人理她。
只剩她一个人在无边无际的迷雾中奔跑,直到累到不省人事。
醒来时,出了一身汗。
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她睡了八个小时,却还是觉得累。
病房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护士进来的时候看见许愿眼睛直盯盯看着天花板发呆。说起来许愿只是左手需要重新处理,然后打了点滴消炎,可以直接出院,但莫昊霖亲自跟护士长交待,这间病房除了医护人员和他,任何人都不准探视,直到等他过来接人。
许愿在想一个问题,怎么样才能真正摆脱程亦泽,摆脱许家,摆脱这操蛋的人生。
她怎么样才能真正重新开始,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吗?还是就这样死去。就像没有来过这世上一样。
她一点也不开心,常常会陷入自我怀疑中,没有人真正爱她。她以为她也不需要,只要她足够爱自己就可以了,可是现在,她好像没有力气了。只剩下疲惫。
莫昊霖一大早回了趟家换衣服,然后安排人把他的私人物品还有衣物搬去江南一品,又去了趟公司,把重要工作安排了一下,让钱鸣盯两天,有事给他打电话,他这次下了决心,哪怕许愿不愿意,她也不能再回那个小房子住了。
他实在不放心程亦泽,哪怕用扛的也要把人扛回江南一品。
就当他自私一回吧,他好不容易把人救回来不是这样给那纨绔糟蹋的。
在进病房以前,莫昊霖想了很多套说辞,怎么能说服许愿跟他回家,这显然是件不容易的事,且不说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更何况她刚刚遭遇了那样的事,心里一定对他也有所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