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神,看到他不知何时已经转醒,明明已经醒了,却不立刻起来,只懒洋洋地用单手撑脸,侧身在锦被中看我,眸子带着初醒的朦胧,像是刚从江南的雨中归来。
我是个多么处变不惊的人,自然没有被他吓到。语调如常地问他:“大将军昨夜睡得可好?”
他道:“托殿下的福。”
我继续镇定地问他:“敢问大将军,昨日是如何知道本公主被人算计的?既然将军已找到本公主,又为何不将本公主带出火坑?这也便罢了,又为什么非要与本公主在火坑中过夜?”
一句话里带了四个本公主,说得我累死了,缓了会儿提醒他:“你倒是说话呀。”
他气定神闲地坐起身子,我忙往旁边让了让。他懒洋洋拉一拉身上的单衣,抬眸瞄我一眼,道:“殿下是想听实话还是想听场面话?”
我板起脸:“自然要听实话。”
他很坦诚,道:“昨日臣与苏大人在宜安楼喝酒,喝到一半听说他们把殿下跟丢了,臣笑话苏大人的手下太没用,苏大人不服,便与臣打赌,赌的是臣若比他先寻到殿下,他便要答应臣一件事。”边理衣服边道,“从结果来看,这个赌臣赢得很漂亮。”
我按捺住心中对苏越不争气的怨恨,问他:“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顿了顿,又添道,“说实话。”
他露出一个“你确定要知道吗”的表情,撞到我肯定的目光,才道:“昨日殿下喊捉贼的时候,臣有个探子刚好在附近。”
我的面皮抖了抖,忍了半天才忍住咬他的冲动:“宋诀,你也派人跟踪我!”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也就是说,你眼睁睁看着我被人算计却没有出手相助,直到我被人喂了毒出了丑,你才故意现身看我的笑话?”情绪复杂道,“宋诀,你知道你这是一种什么行经吗,你这是……”
我实在想不出词汇来形容他这是一种什么行径,只是觉得我快要被他这种行径给气死了,当真是浑身都不得劲儿,头也疼得利害,忍不住拿手撑上额头,默念起心经。
他却十分心安理得:“若非如此,臣如何帮殿下将背后的人引出来。殿下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处心积虑想要害你。将你绑进青楼,给你服下合欢散,又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