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拦下问路的人有些嫌弃地将我的手拂开,道:“哪儿来的小乞丐,走开走开。”
幸而身侧有热心百姓告诉我:“小兄弟,你若找沈家的商驿,就沿着这条街走。”
我抱拳谢过,沿街缓缓行去。
脚趾磨得有些出血,走起路来便有些难受,好在地方不远,我来到驿馆,只报了沈初的名字,便被伙计迎到会客室,那小伙计也不问我的来意,只道:“小的已差人去请当家的,客人先在此处喝杯茶等一等。”
我忍不住问道:“沈初就在此地?”
眉清目秀的小伙计道:“客人来得巧,当家的这几日一直在城中,原定昨日离开,结果有个商队在途经此地的商道时出了些岔子,当家的只好留下处理,此刻当家的应当是在晚晴楼宴客,赶回来只需一炷香的时间。”
结果,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沈初就回来了,一进门,就直奔我面前。
我一抬头,那个白衣白袍的影子已经到了近前,黑发如墨,将他棱角勾勒得清雅端正,我含笑唤了一声沈初,却见他神情一痛,问我:“才几日不见,怎成了这副样子?”又冷冷责问身畔的小厮,“沈家的待客之道,我寻常是怎么教你们的?她这副模样,你就让她这样等着?”
那小厮耳根一红,道:“是小的疏失了,小的已差人准备了房间,这便带客人过去。”
沈初道:“不必了。先下去。”
待那小厮退下去,我才从他身上收回目光,对沈初道:“其实他方才也劝过我去房间休息,只是我想先见到你,才留在这里等候。”
他蹲下身子,道:“那也不能就这样将你放着不管。”说着,已握住我的脚腕,将我的脚抬高些打量,问我,“还能不能走?”
我把脚往后收了收,道声:“无妨的。”
他却稳住我的脚,将我的鞋子脱了下来,道:“脚都磨成了这样,竟还说无妨,你是当真无妨,还是在逞强?”手上轻轻用力,道,“长梨,在我面前,痛了就说出来。”
我抽了一口气,望着他愣愣地点头,道:“唔,其实,也并没有很痛,只是,有一点点痛罢了。”
他长身立起,手从我的腰上环过,不容分说地将我抱过去,低声道:“带你去房间。”
我尝试拒绝他的好意:“那个,我已经好几日没有换衣服,瞧你这身还挺贵的,别再被我弄脏了,弄脏了,现在的我可赔不起……”
他淡淡打断我:“弄脏了,便帮我洗,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默了,道:“如果我说我不会洗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