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娘冥思苦想也不得其解,便只得舍了一探究竟的念头。
反正无论怎样,对她们来说都是好事一件。只是委屈了田玉娘,若是李家真的败落了,不知道李氏将会如何自处?田勤年对她们母女,亦或会变了态度?
还有半月居,若是真的只是为了豆芽的买卖,贺掌柜便对李朝延出如此狠手。这般雷厉风行的手腕,也着实叫人有些胆寒。
和贺掌柜一比,李朝延之前往豆芽里面下药的行为,顿时就显得那样的幼稚可笑。
看来往后再与半月居来往,得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花蕊娘念头忽然一转,贺掌柜此举,说穿了也不过是兵来将挡,至多只能算得上是狠厉了一些罢了。自家堂堂正正与他做生意,又有什么好担忧的?
想通了这一节,花蕊娘心里便彻底松快了下来。正巧花云娘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裳,一手指着天上道:“姐,你瞧,大雁。”
花蕊娘抬头望去,只见果然有一只落单的雁子,从她们头顶上空飞过去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除了豆芽买卖和监督房场的进度之外,也再无其他波澜。
挨打的那件事情过后,花家大房的人都好像是一下就消失在了村人的眼前。每日里院门都闭得紧紧的,就连秦氏都鲜少出来走动。花蕊娘曾经偶然在村头碰到过一次花广武,他拖着被打伤的那条腿,背上还担了一挑子柴禾,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沉沉的颓气。看见花蕊娘,他竟然远远的避开了。
这期间田玉娘又给花蕊娘来了一封信,信上说她和李氏已经回到了桃源县,田勤年领回来的那个女人,也寻日子端端正正地抬了姨娘。对于李家发生的事情,田玉娘只是模模糊糊地提了两句,大概就是花蕊娘她们听来的那些。李朝延将来凤楼赔了出去,还添上了许多自家压箱底的银两,而田勤年更是发了话,往后不许李氏再和娘家来往。
但凡有事发生,便唯恐避犹不及,田勤年还真是将势利二字做到了极致……花蕊娘将信来回读了几遍,便觉得心底堵得发慌。提起笔来想给田玉娘回上一封,却又半天没有落下一个字。
最后花蕊娘还是给田玉娘回了信,也不过只是些安慰之词。末了花蕊娘在信上承诺到,来年田玉娘出嫁之时,她必定亲自前去添妆观礼。
将信交给厉大去托人寄送之后,花蕊娘记挂着房场那边明天就要上梁了。她便跟商姨娘招呼了一声,自己独自一个出了门,往武穆峰这边来。
远远的看见了自家新立起来的三间大屋,花蕊娘的心情渐渐敞亮了起来。她迈开了腿,飞快地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南边山峰下的小路上突然传来了一阵马儿嘶鸣,只听一声远远的呼喊传来:“花蕊娘……”
花蕊娘欣喜地回过头,双眼亮晶晶地望向尘土飞扬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