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宾殿内，听完二人交谈的卫图，脸色也在这一瞬间，立刻难看了起来。

他没想到，消失几百年后，他竟沦落到、与雪琼羽的同等处境了。

这非是他看低雪琼羽。

而是，和雪琼羽不同的是，他背后站着十灵族之一的‘人族’。

十灵族，在三大霸族那里或许不够看。但在整个灵界内，还是颇具威名、属于高高在上的大势力。

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大胆到，在黑市内悬赏刺杀十灵族的天骄。

“悬赏卫前辈……”

“这怎么可能？人族贵为十灵族，哪怕卫前辈在同族中，再有仇敌，也不可能沦落到此等境遇……”海夫人震惊出声，她和卫图一样，对此事的出现、有点不敢相信。

“牵一发而动全身罢了。”

“卫图被黑市悬赏，根据为兄的了解，这应该非是他自身的缘故，而是我人族……如今是多事之秋了。”

“铁头陀，似乎已经被雾鬼一族试探出了，他为香火神灵了。”

火发道人叹了口气后，回道。

此话一落。

不论是海夫人，还是卫图，都对适才的问题，再无疑惑了。

炼化香火，成为香火神灵，对修士而言，危害不只是断绝道途，长时间下，更会被杂乱的信仰之力冲击灵智，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神灵”。

理智，但不近人情。

只会执行修士生前的简单命令。

这种‘香火神灵’，非再是人，更像是一种人形道兵了。

自然而然的，铁头陀这位人族大乘，也再难庇护、位于人族之外的人族修士了。

而他，这广有盛名的人族天骄，自会被人族之外的仇敌，在黑市悬赏、进行“斩首”了。

“这个情报对卫图来说，可堪救命。没有铁头陀的庇护，他现在贸然暴露真身，几乎等同自杀了……他背后的靠山，现在也估计在焦头烂额着呢。”火发道人讽笑一声，说道。

“怎会等同自杀？”

“卫前辈现在可是在圣皇域……”

海夫人下意识的进行反驳，然而此话刚说到一半，她就意识到了什么，俏脸瞬间色变了。

眼下——卫图隐姓埋名、重回人族，目的既然是为了报仇，那么其仇家，百分之一百，会是人族高层……毕竟，唯有位高权重的人族高层，才会让这一人族合体天骄，如此的费尽心思。

这都是可预想到的事。

将心比心，若她是卫图的那一仇家，在得知卫图重返人族，恐怕会立刻不惜代价的、劫杀卫图、防止其回到人祖殿了。

“不过，以卫前辈的实力，即便遇此危机，也不见得毫无反手之力……”

海夫人暗暗摇头，她亲身接触过卫图的法体，知道那看似平凡的肉身中，蕴含着多么恐怖的力量。

“只是这么一说罢了。你我不过炼虚境界，怎能窥探到族内高层的打算。但此事……却也足可成为，你交好这卫图的一个人情了。”

火发道人摇了摇头，望向海夫人的目光，闪过了一丝宠溺之色。

……

“幸好，谨慎了一次，没有贸然以卫图身份，重返人族。”

和海夫人对卫图的自信不同，此刻的卫图，心中则是颇为侥幸。

因为，他明白，没有铁头陀这人族大乘的庇护，他在人族的处境，是必会急转而下的。

这与天炎上人等人结仇无关。

而是怀璧其罪！

——身兼大乘传承的他，无疑是人族众修眼中的香饽饽了。

哪怕贵如铁头陀的亲传弟子‘段九’，他也难以保证，此修不会因他的大乘传承而动心。

人心，是经不起试探的。

“既如此的话……”卫图眸中，瞬间闪过了一丝狠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