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将,也叫致师,自殷商开始,就经常会出现类似的记载。
因此嬴胥轩的单挑邀约,耶律大股并不会拒绝。但燕国这边,因为辛屈个人的原因,他是挺不喜欢斗将的。
毕竟这个时代能玩得起斗将的人,要么是贵族,要么就是勇士,他们很多都是脱产训练出来的。
光是脱产训练,或者部族供养,就不知多少费用,不管是哪一个类型的人,只要死伤,对于任何一个氏族来说,都是极其严重的损失。
而且一旦勇士被诛杀,对于战败方来说,这基本上就是首脑被干掉了。
毕竟很多氏族的勇武,全部系于一个人,一旦勇士被杀,战阵基本上维系不下去了。
这就是为什么辛屈千万下令最好不要斗将。
更何况耶律大股不同,他不是正常双手健全之人,他一条手臂是假肢,还无法弯弓搭箭,面对健全且勇猛武将都可能因为射程不够而被射翻,更何况对手还是一个勇猛的嬴胥轩呢!
他能单独驾驶一辆骈车,还能在高速运动之中射箭。
耶律大股却只能用一只手擎矛,对方明显比他更有远程优势。
嬴胥轩射出一箭,立刻扭动身体,将挂在革带钩子上的缰绳引动,让骈车随之心意而动。
看到飞来的箭矢,耶律大股却是不避,直接硬挨了一箭,好在他身上甲胄厚实,并未被洞穿,反而让嬴胥轩看到了被摊开的箭矢。
一瞬间,他的眼瞳一缩,赶紧再来一箭。
这一次耶律大股没有硬来,虽然箭矢被弹开,但冲击力还是让他感觉疼痛,凶性有所爆发,却也知道若是不小心,很有可能箭矢会要了他命。
于是他扬起左手的长矛,一抖枪花,快速拨开这根箭矢。
“该死!”嬴胥轩丢了手中的弓,抄起短戈的同时也拉住缰绳,将环绕奔跑的风筝手段,变成了直来直往。
战车随着战马的快速变动,而微微倾斜,轮子重新落地,发出沉闷响声,然后两人终于从风筝化作错近,嬴胥轩短戈砸向耶律大股的长矛。
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碰撞,巨大的力量让耶律大股脸色不好看,而嬴胥轩则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的短戈有点短,但只要坚持几个回合,赢面还是很大的。
想到这里,两人一人骑马,一人驾车,开始在场中回环,不时间武器碰撞,让不少人都看得兴奋。
哪怕是败逃而来的大邑商士兵,他们也被嬴胥轩的勇武折服。
这人,真的很强!
“嘿!老头儿,你不成了!让开吧!不然待会儿可就要死人了!”
嬴胥轩越打越轻松,因为他发现耶律大股的招式很呆板,虽然一只手能舞动长矛很利害,可长矛毕竟是双手武器,少了一只手,又怎么赢他?
“嘿!小子,你还太嫩了一点。”耶律大股冷笑一声,随着双方距离近了,他突然双脚一踩马镫,整个人站起来,长矛直接被他掼出去。
嬴胥轩登时大骇,想着引动车马转向,结果就听到了车轮崩溃的声音。
长矛并没有刺向他,而是插入了车轮,直接将辐条与车轴崩断。
战马一下脱离车轭控制,嬴胥轩当场被拖下战车。
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这才松手让缰绳松开。
他咬牙爬起来,摇晃着头,在烟尘中咬牙切齿:“致师不毁车!这个道理你不知道?”
耶律大股的左手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刀,不算太远的距离看着他:“燕国已经不流行车战了。再说了,我也让你一只手了。”
嬴胥轩刚想反驳,但现在烟尘落地,距离近了,他也看清楚了耶律大股拉住缰绳的手是什么了。
木头!
“你!独臂?”嬴胥轩不可思议的看着耶律大股。
“嗯。”耶律大股淡淡的点头,扭动身躯,将战马拨动方向,“现在,你输了。还有什么要说的?”
“……”
嬴胥轩沉默片刻,猛地拔腿,转身就往他的军阵冲过去。
“嘘——”息邑的城上城下,唏嘘的声音不止。
耶律大股看他跑了,也没去追。
独臂,确实不好应付这个体壮如牛的家伙。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耶律大股拨马回来,息邑掩护他后撤入城。
嬴胥轩看了一眼众人,发现他们眼中的不解,还有遗憾,总算松了一口气。
只要没人鄙薄他就行。
这个时候,南边快速打马来了一队人马,上边的令旗看得他松了一口气。
“立刻撤到海边,做出扎寨的模样,我在息邑下游的海岛,安排了船只。既然燕国这边道路不通,我们就走海上离开。”
嬴胥轩下令道。
众人一听,这才算是明白了,感情他在斗将也是拖延时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