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你个搅屎棍!”
“柱子找对象碍着你什么事了?”
“就知道在旁边煽风点火!”
“农村姑娘怎么了?朴实能干!”
“年纪大点怎么了?更懂得疼人!”
“柱子本分老实,不像你,油嘴滑舌没个正形!赶紧回你屋去!”
许大茂一看易中海发火,又想起自家爹妈交代过别惹这老狐狸,缩了缩脖子,灰溜溜地溜向后院。
夜幕降临,四合院渐渐安静。
易中海吃完饭,心神不宁地在屋里踱步。
他拿起一顶旧帽子夹在腋下,对他媳妇说:“屋里闷得慌,我出去溜达溜达透口气。”
易中海走出家门,站在院门口,警惕地左右张望了好一会儿,确认没人注意,才像做贼似的闪身没入胡同的阴影里。
他专挑僻静的小路走,时不时停下来,竖起耳朵听身后的动静,或者猛地回头张望,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直到走出老远,确信无人跟踪,易中海才长长吁了口气,额头上已满是冷汗。
他戴上帽子,裹紧衣服,加快脚步,七拐八绕地穿过了好几条街巷。
最终。
易中海在一条更幽暗的胡同口停下,警惕地探头观察了片刻,才闪身钻了进去。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鸽子市。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紧张而隐秘的气息,人影幢幢,个个都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第一次涉足此地的易中海,感觉每一道阴影里都藏着窥视的目光,心脏怦怦直跳,手心全是汗。
“哥们儿,换新票子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冷不丁在易中海耳边响起,吓了他一大跳。
他强作镇定,压着嗓子问:“怎么个换法?”
那人凑近些:“九五折,也就是十块钱旧票子换九块五新票子。”
易中海作势要走:“太低了!”
那人连忙拉住他衣袖,说道:
“别急啊!九六折!”
“这已经是顶天的价了!”
“哥们儿,我们弄点新票子也不容易,总得给点跑腿费吧?”
“再说了,旧票子眼看就要变废纸了,你要是能去银行换,也不会来这儿,对吧?”
“早出手早安心!”
这话精准地戳中了易中海的心病。
易中海皱眉,摆出一副老江湖的样子:“我可不是头一回来!我兑换的多,九八折,不行我找别家!”
那人装模作样地咂咂嘴,一脸“肉痛”:“行吧行吧,九八折就九八折!看您是个爽快人!要换多少?”
易中海紧张地解开外套扣子,手有些哆嗦地从内侧口袋里掏出一沓厚厚的旧币:“五百块。”
这是他昧下的何大清寄给傻柱的生活费,不敢去银行兑换,怕露馅。
那人一听,期待的眼神瞬间变成了鄙夷,语气也冷了下来:
“嗬!我当多大买卖呢!”
“五百块?就这点钱还好意思充大头蒜?”
“这两天这儿动辄上万的主儿我都见过!”
“你这点毛毛雨,最多九七折,四百八十五块新票子!”
“爱换不换!”
易中海懵了,他本以为五百块是笔巨款,没想到竟被如此轻视。
想到少五块钱就少买不少粮食,他心疼不已。
但对方那副不耐烦的架势让他心虚了。
他咽了口唾沫,妥协道:“……行,九七折就九七折,四百八十五。”
“就这点钱还磨叽半天!”
那人嗤笑一声,麻利地从怀里掏出一卷新币,数了四百八十五块,然后塞给易中海,“点点!”
易中海紧张地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清点,又反复摩挲辨认真假。
等易中海数完钱。
那人早已不耐烦,一把抓过易中海的旧币,转身就消失在人群里,嘴里还嘟囔着:“晦气,白耽误工夫!”
确认钱没问题,易中海赶紧把钱贴身藏好,再次警惕地环顾四周,才低着头,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一道目光如同毒蛇般锁定了他,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