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不如直言。”
“好啊,”柳红枫扬起头,微微调换姿势,却仍未能钻出对方的影子,“我来找你,是因为我与你有同样的担忧。这瀛洲岛上已有祸种生根,恐怕还会生出新的乱象。”
“此话怎讲?”
“新皇大赦五十死囚的事,想必段公子也有所耳闻吧。”
“五十死囚不假,说他们都是江湖人,都聚集在瀛洲岛,未免空穴来风。”
“并非空穴来风,我能够以身为证,我也是死囚之一。”
段长涯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惊色。
柳红枫接着道:“不论你信或不信,我是蒙冤入狱的,我为了救柳千那孩子,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被栽赃一桩,本来生路已断,做好了掉脑袋的准备,万幸赶上新皇大赦的机缘,才侥幸捡回一条小命。”
段长涯再度打量他,神色却比方才谨慎得多,一双明眸眯成两条线,像是要将他的面皮扒下来似的。
柳红枫被盯得浑身发毛:“我脸上沾了米还是落了虫?”
“死囚的脸上会留下刺青,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你脸上为何没有?”
柳红枫道:“这就要怪京城天牢的提刑官大人了,他说适逢新皇继位,三月之内不得见血煞,若是将刺青刺在死囚脸上,问斩时会折损圣颜,其兆不祥,所以统统改刺在屁股上。”
段长涯:“……”
柳红枫的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暗中翘起一条腿,用膝盖顶着对方的腿缝磨蹭:“我的好少爷,你若不信,我脱下裤子给你看一看?”
“罢了,我信。”段长涯不动声色地将他拨开。
“承蒙厚爱。”
“其余死囚也同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