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些年他们白吃了多少的皇粮,应该叫他们一口一口吐出来。”
这番话倒并非只为附和,多少也是柳红枫自己的心声,如今国运倾颓,边乱连年不止,先帝辞世,刚继位的新皇势单力薄,面对内忧外患,力不从心,朝纲紊乱,黎民受苦,若非如此,江湖也不会兴盛至此。
实在是老百姓的日子太难熬了。
但武林也并非净土,一面是名门正道尊卑森严,高不可攀,一面是三教九流鱼目混珠,乱象丛生,江湖割裂由来已久,就像峥嵘山上的灯火和山下的浊流,泾渭分明,难以逾越。
柳红枫望向段长涯,后者面色凝重,像是把天底下的都塞到眉心里。
这人总是皱眉头,柳红枫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倘若用手指把他的眉心一寸一寸缕平,他的额头会不会变成两倍宽。
也只有柳红枫会对他抱有这般奇思妙想,在场的另一个人心思则简单得多,只想将他扒筋抽骨,生吞活剥。
段长涯来到那人面前,道:“我想起你是谁了,你是唐真,唐家掌门末子。三年前我随父亲到访蜀中,曾在宴席上见过你的面。”
“你终于想起来了,”唐真道,“我要杀了你,为我的表妹报仇。”
“我与令妹何仇之有?”
“你勾引她,使她鬼迷心窍,误入歧途,这难道不算是大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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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长涯尚未答话,柳红枫便抢先开口:“勾引?唐兄弟,不是在开玩笑吧,你说他勾引你表妹?恕我心智贫乏,实在想象不出他勾引人的场面。”说罢便转向段长涯,“段公子,我怎么没看出你有这等才能,要不你勾引我试试?”
段长涯摇摇头,没有理他,只是对唐真道:“我与令妹不过一面之缘,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罢了,谈何勾引。”
唐真满面怒容道:“好个路见不平,什么好事都叫你占尽了,凭什么!”一面说着,一面试图上前。
柳红枫还制着他的穴道,一面将他拉回来,一面道:“慢着慢着,我早知道段公子不会勾引人,你诓骗我的账我暂且不和你算,但听到你的鼎鼎大名,我忽地想起一件事来,半年前蜀中出了一个纨绔子弟,将自己的表妹绑在床上灌药奸杀,淫|辱尸身,获刑死罪,这人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