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枫抬起一只手,手掌往自己的胸口一捂,睁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道:“我这儿中了相思蛊,终日不得解脱,得你亲我一口才能好得彻底。”
段长涯:“……”
柳红枫眼看段长涯要走,急忙将对方的胳膊一把扯住,道:“我开玩笑的,我已经没事了,相思蛊不解也罢,今日段公子为我宽衣解带,亲自献上芳唇,我当真受宠若惊,天大的毛病都好了,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段长涯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一直等他说完一长串话,才叹道,“你这个人怎么如此油嘴滑舌?”
柳红枫还撑坐在地上,仰起头,咯咯地笑道:“因为漂亮的姐姐告诉我,舌头要油滑一点,才会讨好男人的喜欢。”
唯一一束火光从侧墙投下,落在他的身上,他一侧的肩膀半裸着,半湿的红衫盖着另一侧,散乱的长发铺在上面,泛着柔软而又饱满的光泽,随火光轻轻摇动,使他看上去好似一支燃烧的红烛。
……看上去好像随时会将自己燃烧殆尽似的。
段长涯摇摇头,甩开脑海中奇怪的念头,冲他伸出手:“快起来吧。”
他怔了一下,随即攀上段长涯的手臂,刚要发力,便感到肩上一阵抽痛,五指一松,屁股跌回到地上,脖子缩到肩窝里,龇牙咧嘴地发出嘶声:“莫非这好毒跟好酒一样,入口浅,后劲儿足……”
段长涯露出惊色,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道:“你且在这里稍候,不要妄动。”
柳红枫点点头,偏过视线审视左肩的伤处,毒虽已经被段长涯吸走,但伤口太长,又处在关节附近,稍不留神便会被拉扯影响,委实有些麻烦。
他皱着眉,寻思是不是找柳千给治治,奈何那死小子只懂得查验尸体的法子,却从未医过活人,一身本事尽往歪了长,关键时刻派不上半点用场。
这时,段长涯已端着一盆水,晃悠悠地回到他面前,除了清水之外,手里还拿着一只青色的小瓶。
段长涯在他身边蹲下,将瓶中粉末倾倒在手心,边倒边说,“会疼,你忍着点,”说完顿了片刻,又补充一句,“不会亲你的。”
柳红枫的嘴角抽动:“好个言简意赅循序渐进的箴言,不愧是读过书的世家公子,哎呦哟哟疼疼疼……你这药是不是南疆的?”
段长涯短暂地停下为他敷药的手,抬起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柳红枫道:“江湖人都知道令堂出身南疆,是平南王的爱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