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归露出笑容,柔声道:“辛苦了。”
简单的三个字,像是灯火一样点亮了木雪的双眼。每每这时候,她便觉得一切辛劳都值得,而一切非议都变得不堪一击。她将身后嫉妒的视线踩在脚下,将肩背挺得更直,道:“这次的功劳被天极门占去,但明日的擂台,我一定会将荣誉赢回。”
宋云归微微颔首,道:“你不必太过勉强,只要竭力而行便可。”
木雪却道:“属下愿为东风堂夺得莫邪剑。”
宋云归在她肩上轻拍,道:“好,东风堂的名声便系在你的身上了。”
木雪的脸颊不禁泛起一阵绯红,但她很快便压下心中躁意,道:“那么我先去练武了,先生与方兄弟慢聊。”
“好。”
宋云归目送爱徒离去,才徐徐转向方无相,将手杖夹在腋下,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方兄弟,随我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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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正对着一间敞阔厅殿,作迎客之用,楼外雕梁画栋,飞檐映日,大殿正中摆着一面屏风,足有一人多高,上绘白鹤临川亮翅的图景,题字曰“东风图”。
屏风两侧,候侍的下人恭敬而立,见堂主归来,旋即将备好的茶具端上桌面。宋云归引着方无相坐入客席,随后挽起袖子,亲自斟了一杯茶,推到对方面前。
“听说你是蓝田寺俗家弟子,我是个粗鄙的生意人,家中只有一点粗茶,与寺中清风山泉无法可比,不知是否合你的口味。”
方无相第一次坐进如此奢华的厅殿,却并没有半点喝茶的心思,只是出于礼貌轻抿了一口,随即将昂贵的杯盏放在一旁,抬起头道:“敢问堂主有何指教?”
宋云归面含笑意:“指教怎么敢当,我从旁人口中听到你的事迹,听说你是蓝田无相功的传人,今日得见,果真如传闻一般清俊挺拔,一表人才。”
方无相的喉咙里还留着苦茶的涩意,摇摇头道:“晚辈未得方丈亲授,武功也不过是杂学而已,不敢妄称传人。”
宋云归在他对面落座,道:“蓝田寺的我听说了,主持方丈坚持大公大义,以身殉道,委实令人钦佩。想必大师已涅槃成佛,你也不必太过神伤。”
方无相点点头,道:“多谢堂主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