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宫和阮角也当即黑了脸。他们平日陪侍在薛玉冠身边,听得都是蜜糖似的话语,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
田宫年纪最小,性情也最为冲动,将飞刀横持眼前,怒道:“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他的飞刀从来不曾怜惜过旁人的性命,此刻已像嗜血的野兽一般急躁,迫不及待地闪耀着银白色的冷光。
安广厦再次摇头,道:“你错了,我很珍惜自己的命,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败类,我才不能死,我才要活下来,给你们点教训尝尝!”
三琴师没有再说话,因为他们面对安广厦,已经全然无话可说。
他们奏出的乐曲在一瞬间突然加快,仿佛水流行至山崖尽头,沿着峭壁陡然跌落。冷刃铮鸣的声音撕破了风,连风都尖啸着为他们的旋律助力。
数不清的刀光剑影汇聚在一处,光芒也挤进一线之间,犹如穿透石缝的日光一般闪耀。
他们一齐笑了,田宫的笑意最深,他的飞刀已迫不及待,他要用这道光,将大不敬之人勒死在囚笼中,叫天底下的侠客英豪从此敬畏他的名字。
他雀跃着出手,却感到手上骤然一轻。
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眼前的飞刀没有来得及扎进敌人心脏,甚至没有来得及离开他的手心,便从刀刃根部被削断,如同孱弱的草叶一般凋零。
飞溅的刀刃疾驰着扎向他自己的肩膀。
他猛然回过神,飞快地侧身,失了凭依的刀刃贴着他的肩膀划过,向远处飞去,钉在擂台后方的立柱上。
他的弦音因此而中断。
朱羽和阮角也纷纷露出骇色,正因为他们每个人的音色都不相同,所以他们每一个都无法由同伴取代,只要有一人落败,三人织出的旋律便彻底溃散。
安广厦的手中,长枪的锋芒光彩熠熠,乌黑的眸子望向朱羽,眼里的锋芒也随之展露出来。朱羽这才发觉,敌人竟离自己如此之近,而方才这人对付田宫,用的竟是身后的那一面刀刃。
安广厦斩断田宫的飞刀时,非但没有浪费多少力气,甚至连看也没有看上一眼。
他的顿悟来得太迟,长枪临风抖出,势如破竹,径直挑向他的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