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里的悲喜是假的,擂台上的流血却是真的。
晏千帆满手是血,指缝里仍有鲜红的液体不断涌出,他所遮挡的伤口仿佛变成一个漆黑的空洞,深不见底,盛满了源源不断的噩运。
他手中的枪掉在脚边,贴着擂台边缘,摇摇欲坠。
他的身影也摇晃着,战栗的牙齿间吐出低哑的声音:“我输了。”
安广厦收起枪,目光低垂,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看远处的虚空,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他撑起双脚,勉强挺直肩背,而后转身往擂台下方走去。
迈下最后一级台阶时,他的眼前骤然一暗,模糊的视野中浮现出晏月华的脸。
“大哥……”他缓缓抬起头,“我技不如人,给晏家丢脸了。”
晏月华凝着他,五官紧紧绷着,眉心似有青筋浮起,就像是一根濒临炸裂的炮竹,使他不由自主地缩起肩膀,再一次低下头去。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听见晏月华低沉的声音:“你先去休息。”
晏千帆将头埋得更低:“大哥,对不住……”
来自台下的议论声源源不断地灌进耳朵:“什么二庄主,只能躲在大哥身后,我看就是个窝囊废。”
晏千帆只觉得脚底越来越沉。
“走。”晏月华又重复了一遍。
晏千帆迈开脚步,擦着兄长的肩膀,径直步入擂台下方的阴影中。几名随从立刻凑到他的眼前,七手八脚地为他擦拭血迹,还有一个拿出创药,急吼吼地往他的脸上洒,无奈手法生疏,有一大半都泼了出来。
“真浪费啊,”一个声音从旁道,“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