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凭什么抓走少当家,他做错了什么?”
回答他的是冷漠无情的声音:“安广厦将捭阖图拓本泄露给外濮国,致使中原疆土遭到进犯,此乃叛国通敌之重罪,罪无可赦。”
齐顺呆住了,他问道:“西岭寨镇守南疆百年,从外濮盗匪手中保卫百姓的安全,你们难道看不见吗?”
官差冷冷道:“笑话,镇守南疆的是朝廷钦点的戍边大军,皇恩浩荡,和你们这些草寇有何相干。”
好个皇恩浩荡。
齐顺呆在原地,他平生第一次察觉,原来即便倾尽所能磨练武艺,仗剑行侠,到头来,却只换得一个草寇的蔑称。西岭寨人用性命捍卫的道义,在官宦眼中却不过是一场闹剧。
人间多得是不近情理之事,世道之混沌,又岂是一腔热血所能冲淡。
他的手牢牢攥着枪杆,然而,稚嫩的五指止不住颤抖。
官差眯起眼睛看着他:“怎么,你也想叛国吗?天牢里的空地多得很,你也要来试试?”
他几乎要酿成大祸,然而,却是安广厦亲口阻止了他。
安广厦对他说:“你不必为我鸣不平,过往所作所为,我无一后悔。只望我死后,西岭寨仍有精魂不灭,浩气长存。”
这句话使他收了手,他想,即便安广厦不在了,他也要守住这人所珍视的浩气与精魂。
便是凭着一股不屈的意志,他来到瀛洲岛,挺过数日的腥风血雨。
然而,他的愿望终究还是落空了。
在严苛的查证审讯面前,人人为求自保,早就抛弃了当初了情与义,就连西岭寨的同伴也不例外。
在他踟蹰不决的时候,他的同伴已经来到官差面前,朗声道:“西岭寨之中,除了冯广生以外,还有六名通敌叛国的罪人。捭阖图泄露的罪责,与他们脱不开干系。”
说罢,那人便抬手指向昔日的兄弟,张独眼及其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