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珠抿唇:“可安大人这些年来,也算是对 大启、对 老师您忠心耿耿,只是这步急了 些。”
“你要明白,自古不得善终的多是忠臣。”燕鸿持笔批阅折子,冷笑道:“这朝堂上的输赢,从来就不辨忠奸,只比计谋高低。”
商珠低头颔首,默默应了 一声。
燕鸿又 看了 她一眼,顿住了 笔:“可你与他们皆不同。珠儿,你想要走 得远,得先做个忠于 自己的臣。”
他唤她乳名。
商珠一愣,将书卷都摆放整齐,问:“学生有何不同?难道,只是因为学生是个女子……?”
燕鸿轻摇头,不与她仔细解答。
他批好了 折子,搁在一边,又 望着外头突如其来的滂沱大雨,心绪渐沉。
就算死 的人再多,邺京的雨还是这般干净澄澈。等明日天亮了 ,但凡有一丝血迹,也会 被这场大雨冲刷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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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来得急,去得也急,夜幕已 深,厮杀之声逐渐息止。
魏绎用 剑拨稍稍开了 洞口那潮湿的树杈,几百张天策军的旗帜正在篝火中矗立着,密林层叠,夜色隐匿了 干戈之后的血色。
不远处便是火光,有士兵举着火把在寻他,沿路大喊“皇上”。
他分辨出了 常岳的声音。
卡在魏绎喉间的那口气算是沉下 ,他直身释然,才发现这山洞实在太矮,他连站直都费力。
主要这洞里还漏雨,方才雨急,全 身都要湿透了 。
魏绎又 回头望向那已 睡得不省人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