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荆璞微凛,胡轶要的是他项上人头!
胡轶出门前已换了件崭新的官袍与大氅,腿脚还不是很 利索,便站在正对面的船头上逞凶大喊:“余孽胆敢偷换粮仓之米,枉法 劫狱,罪不容诛!林荆璞,邺京容得下你,可允州今日 却容不得你!”
一腿脚轻快的府兵已杀入重围,刀面往上,在林荆璞面前挑起一道凌厉的水花。
“二爷当心!”
曹游及时 挺身而出,用剑挡住了刀锋,一滴都 不曾沾到主子的白袍。
林荆璞身子微侧,顺势借他的力踩上了一块高石,亮出金令牌,道:“诸位,启朝天子之令在此!今夜,汝等是要助贼谋逆,还是要向启朝皇帝表忠心赚功名,且问问你们掌中的刀 ”
他的声音不算洪亮,可掷地有 声,能敲击人心。
府兵看 到那枚刺目的金令,皆是一滞。
胡轶气急,望着 那枚金令又放声大笑起来:“假的!他手中的金令是假的!本官才是朝廷亲派监察允州灾情的御史!皇上与燕相他怎么会派一个余孽前来督查灾情!”
“御史大人既是朝廷派来监察灾情的 ”
林荆璞未等他话音落下,又提高了声:“那么试问来允州之后,治洪防汛的人究竟是谁?允州是诸位的家园,城中受灾受苦之人也有 诸位的老 小至亲。如今之势,谁要灭允州,谁要护允州,显而易见 !”
说 着 他撑起了单臂宽袖,暗指向堤坝旁的人。
府兵们僵持着 ,皆持刀原地不动,听着 林荆璞的言辞与那洪水一同翻涌,不大是个滋味。
岑谦拧眉看 着 林荆璞,也不由心中一动。
“竖子诡诈,简直、简直是一派胡言!”胡轶觉得林荆璞的话刺耳挠肝,可又一时 词穷,说 不出别的话去反驳。
允州府兵不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夺走允州大权也不过两日 ,全凭借着 朝廷的威势镇压,连几个统领的名字都 尚未认全。
要再由林荆璞这般放话煽动,他唯恐府兵倒戈,便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