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灯垂眼放回书本,道:"不是所有事都能如书中顺遂,结果完美。"
那男人听她有些落寞的语调,原本很小的眼睛眯成两道豆芽道:"世事无常,我们只能尽力去做到想要的,不管怎麽说这部小说是最棒的。"
千灯若有所思地看对方离开的身影,拇指腹摩擦着寻夜刀鞘。
晚上在寝室,琴宿等着锺离道回来,桌上还摆着一碗汤麵,琴宿怕他回来饿便留了一碗,他坐在床上看书,门外敲门声响起,锺离道知道琴宿无法说话,敲完门就自己推门就来道:"琴哥哥吃饭了吗?"
琴宿放下书本,打着:"吃了,你呢?你怎麽拒绝人家的?"
锺离道蹬掉靴子,琴宿往裡面挪出空位,他便躺在琴宿旁边道:"对方骗了我,我便用本来面目去见他们了。"
琴宿侧过身子,摸摸他的头道:"你本来面目是如何?"
锺离道打个响指,幻术让脸变成个奇丑无比的样子,看不清眼睛鼻子在哪裡,简直跟被马车来回辗三次一样,道:"结果人家送我一百两银子让我快走,真是让人伤心呀!"
琴宿笑着打:"原来阿离这麽想成亲呀?改明儿我帮你找媒人!"
锺离道怀裡掏出沉甸甸的钱袋跟金叶子放在桌上,道:"世人多肤浅,看皮相就认定一个人好坏,若是有人行事作风独特,只是无法融入人群,就会被贬低到一无是处,当奇葩嘲笑,人哪真的很表象,可悲又可笑。"
琴宿打着:"不管如何,平安回来就好,我真怕你入赘......"
锺离道不经意问道:"我入赘你当如何?"
琴宿打着:"你又非真心喜欢对方,自然不会耽误他人,你一定自有计画的,我相信你不是会随意欺骗他人感情之人。"
两人躺平后,沙!
四周一篇漆黑,锺离道一挥袖灭了灯道:"要是阿离变得很丑很可怕,琴哥哥会不会离开阿离?"
锺离道知道自己蛮卑鄙的,只要让琴宿心软什麽事都好说,果然琴宿拍拍锺离道的手臂道:"说什麽呢!不管长什麽样子,阿离本心这麽善良正直,我怎会离开你。"
琴宿一向哄小孩惯了,说起来也没麽别的意思,锺离道却听着脸上微热。
月光透着窗櫺撒在地面,锺离道道:"你总把我说的这麽好......"
琴宿打着:"你一直都很善良。"
锺离道问道:"琴哥哥,你还记得我跟你说歌仙桥的故事吗?"
琴宿打着:"记得,怎麽了?"
锺离道:"对于东沙魔族跟中原仙门,你以为何?"
琴宿打着:"我很久以前下山,他们两方一直在战争动乱,死了很多人,谁也放不下仇恨,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何苦来哉。"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
当时清平君站在两军对峙中间,举起追月洗尘弓,这样说道。
他想着过往打着:"这话太蠢了,唉,罢了,说谎我也不会,说真话也只是被嘲笑一顿而已,习惯了。
锺离道诚挚道:"我觉得没错。"
锺离道道:"你记得百年前被清平君救下的小孩吗?如果我说,他还活着呢?"
琴宿勐然坐起身,握住他的手腕,神情很吃惊,连忙打着:"当真?你知道他在哪裡?"
锺离道拉着他躺下,道:"你别这麽紧张,那个小孩其实是东沙魔族,他那时候只是躲在一个人类小孩的尸体体内,他便暂时用那具尸体活动,想要找他家人,结果碰上大战,那壳没魔息只是普通的肉体,所以那个小孩躲在一个破观裡面,遇到一个仙人,那个仙人并不因他长的难看而露出嫌弃的姿态,不但给他吃喝,还唱着道韵安抚他,当那小孩趁仙人睡着时,偷了他挂在剑柄的一块灵石,逃走后在街上被巡街的天宵派楚子敬抓住,天宵派抓着那小孩到清平君面前问罪,清平君却说,那不是他偷的,是我赠与他的。"
琴宿越听越惊讶,撑起身子盯着锺离道。
锺离道道:"对,我一直觉得那些自诩正道的天宵门人比其他仙门更该死,楚子敬不过是因为那小孩碰髒他的衣摆,他很讨厌魔族更厌恶那小孩,因为那小孩长的脸歪嘴斜难看至极,楚子敬恃才傲物,认为自己高人一等,那种低贱的人事物根本不配与他站在一起,你应该看过他对清平君那种前踞后恭的噁心模样!"
琴宿瞪大眼睛,颤抖的指着他,又发现指着人很不礼貌,连忙放下手打着:"你、你、你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