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延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又抬起头看了看半暗的天色。
“怎么了?”沈惊鹤也跟着抬起眼。回巢的倦鸟旋飞过天边,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梁延定定地看着他,半晌,面上又显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
“但盼风雪来。”
留你在此地。
沈惊鹤的呼吸窒了片刻,梁延的笑容晃得他目光微微地一闪,只觉得心底有一处被轻挠了挠。
“我,我真该走了……”
他退后一步,梁延却已是伸过手来,借着层叠衣袖的遮掩,捉住他的手牢牢握着。
沈惊鹤低头望去,冬日的袖袍掩去了他们相连的手,然而他却知道,梁延紧贴着自己的掌心是多么的温暖而干燥。
“张伯收拾得利索,我这府中又有一处客房可以住人了。”梁延不肯放开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细细描摹他的眉眼。
沈惊鹤因他的无赖忍不住一笑,“我早说了,我可没那么好骗。”
梁延低头细思不语,过了片刻,抬起眼来,“你等我一会儿。”
他松开手就往将军府的另一侧大步走去,沈惊鹤愣愣地望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等了小半会儿,还是不见梁延的人影。车驾上候了许久的成墨望望天色,还是忍不住开口,“主子,这雪仿佛又开始要大了,您看……?”
沈惊鹤最后向他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轻叹一声,“好吧,那我们便启程吧。”
向一旁的门童嘱咐了声,令他替自己向梁延告罪。沈惊鹤转过身去,向前两步,就要踏上马车。
一声马嘶忽然远远传来,下一秒,一股疾风便裹杂着惊起的飞雪拂过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