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志了?”
娜娜下意识瞄了一眼浴室外面,当然这会儿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她本不必如此紧张。这让我感觉到那位伯爵大人一定有点——不,应该是很霸道,以至于令娜娜一听说我想违命就要紧张
。
“我认为您还是离开王宫,到伯爵府去住上一段时间比较好。”她费尽唇舌劝我,“伯爵府一点都不比王宫差,而且您该记得(我又上哪儿去记得?)您住的小院后面就连着大片海域,
一眼望去绝对让您心旷神怡,大人还拥有两条豪华私人游艇,您随时都可以让他带着您出海去的……”
倒是说得我颇为动心。我就问一句:“那么,他阁下命令我该在什么时候搬去伯爵府上住?”
“我的殿下,大人可不是命令,而是请求!明天一早他就会派人来接您过去!”娜娜说着,不由自主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来,而且脸颊上飞起了两朵红云。
我猜想她不会是因为我,而是为了她将会和她的“尼克少校”朝夕相处?我可不是傻瓜!不难从她日常举动中看出她和那位金发帅哥着实有点那个意思!
“看起来你很着急的样子嘛,娜娜!”我忍不住笑起来,揶揄她。
“哪里啊!”她辩解着,“是伯爵大人比谁都着急!等一下我就去收拾行装——当然我会随行伺候您,殿下,没我您可不行呢!”
“为什么不行了?”我故意逗她,说,“你一天到晚唧唧喳喳不停嘴,说得我好烦躁,就打算把你丢在王宫!我相信伯爵府里能伺候我的人多了!比如说托尼少校,还有尼克少校……”
“哎,您可别逗我了!”她知道我在开她玩笑,脸更红了几分。
“好吧,不和你逗——明天一早能离开了!”我伸个懒腰,只需再熬一个晚上就会离开这闷死人的王宫,感觉其实很不错的!
“可是……”娜娜迟疑了一下,说,“临行前您不打算去探望一下您的母后吗?这一去也许要隔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以前我的殿下可是每个礼拜都要去探望的,您这一病,可已经
有许久没去了1
“母后?”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明白过来。是啊,伊莎贝拉当然是有母亲的,国王的妻子,王后陛下!但因为绝少有人提起而一直被我忽略了。但既然现在我占用着伊莎贝拉的身体
,替她尽一下孝道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是的,我当然应该去探望她。”我说,“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见她来我这儿?你也很少跟我提到她。”
“嗯——”娜娜又瞄了一眼门口,然后说,“当然您是不记得了!王后陛下是无法来探望您的,因为她……”
她眼中浮现一抹哀伤,说:“殿下,因为她神智不正常。您知道,在生下王子殿下——您的小弟弟之后不久,可怜的王后陛下就被恶魔吓疯了!”
“噢!”我不由吸了口凉气,心中不免又对伊莎贝拉公主大发恻隐之情。这是一个怎样不幸的人啊!父亲不信任她,母亲又是个疯子,而她自己死后,身躯还被我这个毫不相干的人给占
去了——就仿佛有张巨大而无形的网,正死死将她罩住,即便灵魂早已不知所踪,也无法摆脱其影响——而且正在把这影响延续到我的身上!
“那么……”我吸了口气说,“按照你们的说法,被恶魔吓疯,也可以理解为被某种外来能量侵犯了脑部组织……诸如此类?”
“原因不明!”娜娜深深叹了口气,“因此她一直被关在后宫冰冷的黑屋子里,已经有八年多了……”
被关在后宫的黑屋子里?我疑惑——这是一个尊贵的王后该得到的待遇吗?
“我该什么时候去探望她比较合适?”我问,“我又该给她带点什么呢?”
娜娜想了想,说:“就带上一束玫瑰吧。王后陛下和您一样,最爱的就是花园里的那些玫瑰,尤其是蓝色玫瑰。殿下,您等会儿,我这就去摘一些来,然后和您一起去探望陛下!”
每一朵玫瑰都含苞欲放,犹有晶亮的露珠在花朵间滚动,仿佛少女羞涩的心事,欲说还休。有阵阵暗香扑面而来——多么漂亮的玫瑰啊!看得出娜娜用了些心思,颜色搭配得非常好,红
色玫瑰的娇艳欲滴,其间点缀的那几朵深深浅浅的蓝色玫瑰,更属极其罕见的品种,让我简直对它们一见钟情,爱不释手了。
然而,当我跟着娜娜转进那条曲折幽深而且非常潮湿阴暗的走廊时,所有愉悦的心情顿时被一扫而空。这确实是富丽堂皇的王宫的一部分——到处都可见黄金宝石、金碧辉煌的装饰,无
时不在向人们炫耀着王室的富有,让人仿佛置身于天堂。但就在转过那个弯之后,你会疑心自己一下子就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不是说一切就都变得破烂不堪,不是!而是那种令人精神极度压抑的氛围,让人感觉像被无形的怪物掐住了脖子般地随时都会窒息倒地。即便在阳光灿烂的白天这里也是阴风惨惨的,情
不自禁地我就打了个冷颤。
幸好娜娜早有准备,将带来的披肩给我披上,这才稍微感觉好了一点。
那间屋子更是位于极偏僻的角落,屋门紧闭,门前还有人把守。当门打开后我看到犹有一道冰冷的铁栅栏将里外分隔成两个世界。而无论如何守卫都是不肯把这道铁栅栏打开的,我只能
用手扶着栅栏向里面张望。
屋里陈设极其简陋,而且如娜娜所说,这是一个黑屋子,如果不是有盏昏黄的灯亮着,根本就看不清里面到底有着什么——只一张小床,一张矮几,一只破旧不堪的靠背椅,如此而已!
真难以想象这是一位王后的居所。
她是位王后啊!即便她是个疯子,而且得不到国王宠幸,难道就没资格享受舒适宁静的医疗环境,而一定得被关押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
此时她正躺在床上,背对着门,我只能看见她一头凌乱不堪的栗色卷发在枕褥间披散着,仿佛已因缺少水的滋润而枯萎的树须,了无生机。那只搁在被面上的手,苍白而且干瘪枯瘦,令
人忍不住怀疑它还有没有一只手应具有的功能。她一动也不动躺着的样子,也让人怀疑她的生命到底是否还在延续着。
在娜娜一连唤了好几声“陛下”后,那只手才算有了些许反应,先是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抓住被褥,吃力地掀开来,接着她才慢慢地转过了头来。动作迟缓得近乎生了锈的机械,而那
双眼中也毫无半分应有的光彩,呆滞的目光好半天才对准了门口。
但是,当她终于看见我的时候,突然就像有一簇火花在她眼中燃起,紧接着,就像是被打了一剂兴奋剂一样,她直直地弹了起来,几乎是跌下床来的,同时喉间发出一声含混而嘶哑的呼
喊:“伊莎贝拉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