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如懿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喃喃道:“不可能……他明明已经清醒了,他还骂了我一顿。”

“我完全没听到其他人的声音,就听到你在自言自语骂人。”嬷嬷没好气道。

但她不敢托大,叫醒了其他人,轮番测试后弘历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次日,他们找了两个太医前来看诊,也是一样的结果。

过了几天,嬷嬷又在晚上听到如懿哭着骂人,这次她留了个心眼,悄悄从门缝里往里面瞧。

只见如懿孤身一人坐在床边,对着沉睡的弘历泣不成声,诉说着自己为他付出了多少,受了多少不易。

仿佛在听某个人回答,如懿停顿一会儿后,又开始辩解自己都是被人所害,不是故意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而床上的弘历正在睡觉,自然没有回答过如懿任何问题。

嬷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告诉其他人李庶人终于疯了。

自那以后,每当如懿和弘历独处时,总会听到弘历的嘴巴飘出冰冷尖刻的恶语。

有时候骂她侍候不周、笨手笨脚,有时候嘲讽她人老珠黄、容貌丑陋,有时候揭她伤疤,翻旧账讥笑她的人生。

如懿气得浑身发抖,有时候还趁着嬷嬷和太监们没发现,用护甲戳他的身体,隔着衣服拧他的卧疮。

弘历表情痛苦,嘴上依旧说不停,每一句话都像淬了毒一样诛如懿的心。

如懿一开始还能反驳回去,最后在连珠炮一样的恶毒话之下开始怕了,怕得不敢与弘历单独待在一个屋子里。

每一天,她飞快地做完该做的事后,便逃也似的跑出去。

即便如此,如懿还是不得安宁,最后连在院子里独处都不敢了,整天要嬷嬷陪着。

不这样的话,她就会听见弘历在房间里喊她的名字,唤她过去挨骂。

晚上,如懿用被子死死蒙住头才能睡着,但总是睡得很浅,不到一年就患上了头痛病。

如懿很羡慕其他嫔妃,她们的夫君已经“死了”,不必再侍奉左右,而她的夫君却活着,一眼到头的晚年再无欢愉可言。

这日,宫里新来的西洋画师在整理郎世宁的旧画稿时,在箱子底部发现了一幅旧画。

画纸由两张画稿拼接而成,画上是两个年轻人,女子竖着一条大辫子,眉毛弯得高高的,另一人有几分先帝年轻时的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