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淑妃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是催眠自己,还是当真这么以为:
“从头至尾,阿豹都是敬先的垫脚石。”
“从前是,以后也是。”
“只要敬先夺了权,阿豹必死。”
“况且,阿豹名声如此差,普天之下,又有哪里可以容他呢?”田淑妃铮铮然。
刘子序听闻这句话,也露出了一个笑意:“对啊,顾蘅那小儿子发的檄文,早就把田源的名声踩到了脚底。”
“天下不会容他,天下只会唾弃他!”
“死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他这句话一出,田淑妃也松了一口气,仿佛给她的狠心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快把圣旨交给敬先吧!”田淑妃把圣旨塞给了刘子序。
田淑妃连提谢桑、谢果这对小儿女的下场都不敢,她默认自己善良的丈夫刘子序不会那样狠心。
可刘子序只是笑了笑,他在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待到田氏代越,他们田氏顶替谢氏掌管越朝,就先杀谢源,再把谢桑、谢果诛杀祭天。
谢氏之人,一个都不能留,何况这种肮脏血脉!
“好,你放心,今夜过后,田氏代越。”刘子序趁机迷恋地抚摸着玉玺,“咱们等了二十几年时刻,终究要来临了。”
……………………
秋风秋雨,雨打芭蕉。
嬷嬷把谢桑和谢果送到了一处怡然独立的小院落里。
院落之中潺潺流水,顺着流水一座座宫灯矗立,直至一个敞开的房间。
谢桑谢果见了那灯,莫名放松下来,朝着宫灯深处跑去。
“哥哥,哥哥!”
“哥哥!!”
两个小家伙跑到了房间里,房中简简单单一幅画屏、一张罗汉榻、一条矮几。
一身青衣的青年正盘坐在榻上,素手摆开了一副棋盘。
许是父母长得都极好,他亦长得一张秀美绝伦的脸庞,漆色瞳孔,浓墨一般的头发。
若六皇子谢淮是那种龙章凤姿、少年意气的俊美,三皇子谢源则是偏温柔清隽的秀美。
是潺潺的清泉,苦涩的淡茶,泠泠的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