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回去。”

她又一字一句的补充道:“我会回来的，你别想撵我。”

孙悟空抬起眼看着她，两双眼睛就这么对视着，同样的晶莹剔透，又同样含着伤痛，良久，他轻声应下。“好，我等你。”

宝儿走了，她将那篮子果子放在了孙悟空的跟前，一伸手就能够到。

这么多年，她已经学会了飞，她没有用孙悟空的筋斗云，她想留着，他总会出来的。

回到了花果山，看着把自己围成一群的猴子，她打起精神笑了出来。回到了水帘洞，她找出当年孙悟空从龙宫里抢来的好看衣裳，红着眼睛给自己换上。她又躺在了那张他们睡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石塌，不甚安稳的睡了一觉，直到第二日，日头上移，阳光稳稳的洒落到了她的枕边。

她要回五指山了，孙悟空一个人太孤独了，她要陪着他。

可等她飞过了崇山越领，又艰难的穿过荆棘木丛，才终于又来到五指山前时，看到的却是已经恢复自由的孙悟空。他手中牵着一匹白马，看样子似是等了许久，身旁还跟着一个面皮白净、身穿袈裟的和尚。她呆呆的不知所措，胡乱擦了擦脸上沾染的脏污，用尽全身的力气跑上前去。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红着眼眶看着他，手指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袖。须臾，眼泪就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这一次，孙悟空终于可以帮她擦掉眼泪了。

“宝儿。”

他声音很温柔，可眼中却满是眷恋与不舍。

“我经过观音菩萨点化，要保护师傅去西天取经了。”

“可能，要很久都不会回来，你不要等我。”

宝儿的眼泪根本止不住，她余光瞧见那和尚避过了身，牵着那匹白马慢慢走到了一旁，许久，她小声问道。

“为什么要去？”孙悟空怔了一下，眼中闪过无数复杂的思绪，他看着宝儿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咽了回去，最终都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取经归来，我便能立地成佛了。”

宝儿什么也没说，抓着他衣袖的手渐渐收紧，良久的沉默之后，她仰起脸，睫毛上沾染了泪滴，随着她开口的一瞬间，就滴进了她的眼中，可她却连眉毛也没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