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湿热粘稠的空气里,按照季源舟给的地址,顾南霆和萧然找到了一个位于城市边缘混乱贫民窟里的破旧旅馆。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垃圾的气息,顾南霆下意识皱了自己的鼻子,眼里满是嫌弃。
几分钟之后,她们在一个昏暗且散发着霉味的房间里见到了季源舟和程露。
季源舟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胡子拉碴,整个人都憔悴不堪,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
他看到顾南霆和萧然,眼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如同见到救星般的光芒露出来一抹诧异和惊喜。
他本意只是给萧然打个电话询问他在这边是否认识什么靠谱的医生。
没想到他们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的嘴唇哆嗦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蜷缩在房间角落那张破旧床上的程露此时意识并不清醒,只是闭着眼睛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几人都听清楚。
顾南霆和萧然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在看清楚她的处境后,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哥曾经那个明艳眼眸里满是算计的女人,如今只剩下一把枯槁的骨头,裹在一件脏污的棉被里。
她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颧骨高高凸起,皮肤蜡黄松弛,布满了不明的淤青和伤痕。
她虽然像是睡着了,但偶尔会神经质地抽搐一下,露出在被子外的手腕细得惊人,上面布满了新旧交替的针孔和疤痕。
季源舟声音沙哑地开口,“她当初带着梁溪过来,却被孟国江的人提前发现她没了孩子,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后来又强行被摘了一颗肾,孟国江不愿意放过她,给她注射了那些东西。”
他说不下去了,痛苦地将头埋了下去。
他是讨厌程露,讨厌她的算计和狠毒,更讨厌她大难临头想着的竟然还是算计自己。
但是看着她现在这副模样,他却还是没法狠下心对她不管不顾。
其实在梁溪意外回国之后,他就出国寻找程露了。
也是在费尽周折后才找到了她。
顾南霆看着眼前的景象,即使他心硬如铁,此刻也感到一阵强烈的生理不适。
萧然更是沉默着抿唇,大家在此时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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