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不要呢?”
“海外十亩土地,都不见得比得上中原一亩。”
“你要是有几万亩庄田,岂不相当于有几十万亩海外封地?”
“再说经营海外的风险有多大,哪像在中原稳定?”
“难道你真要让郑家都迁去海外,成为岛上蛮夷?”
这么一说,郑芝龙也有些犹豫了。
别看他成了海盗首领,自己的基业也在海上。
但在内心之中,他对海外是不大看得起的。所以先前他连近在咫尺的东宁岛都没下力气经营,而是图谋招安上岸。
如今招安是成功了,但是上岸之事,却因为皇帝要在海外分封,出现一点转变。他想要成为世袭贵族,就必须去海外开藩。
这让他不止一次后悔没有好好经营东宁岛,以东宁岛作为自己的封地。那样他就能控制东宁和福建,掌控两地间的海峡,在这里一直收保险费。
现在他去婆罗洲开藩,其实是不得已的事情。若非皇帝逼迫,他根本就不想过去——
能在福建这边一直收保险费,谁想去南洋种地?
若非婆罗洲的面积足够大,他又想成为贵族,根本就不会过去。
所以他叹着气向父亲解释道:
“不去海外开藩,是不可能成为世袭贵族的。”
“皇上把京城的勋贵都一个个往外赶,如何会册封新的贵族增加朝廷负担?”
“我听说有些犯错贵族的庄田都被收了,只留下一千亩祭田。”
“咱们能在中原拥有的土地皇上虽然没明说,但是估计也就是一千亩祭田。”
“不可能拥有藩国的同时,还在中原掌握大量土地。”
显然,他的头脑是清醒的,猜得出皇帝为何鼓励开藩——
就是要减轻朝廷负担,让贵族开藩后朝贡。
如果他不愿去海外,皇帝估计会立刻把爵位收回去。
郑士表听着儿子的解释,也感觉有些难办。
他本来是打算用伯爵的名义为郑家攒下一笔家业的。
没想到当今皇帝如此小气,连一些勋贵都只留下一千亩祭田。
这让他嘟嘟囔囔抱怨许久,又试着向儿子道:
“成与不成,咱们都可以试一下。”
“皇上不见得把咱们的田地限制在千亩,京城不还有二万亩庄田的勋贵吗?”
“如果郑氏在福建有二万亩土地,那可当真是发达了,是真正的家族根基。”
郑芝龙被他说得有些心动,又听父亲说道:
“我刚才说扩建府邸也是如此。”
“咱们成了伯爵,地方官员士绅谁不给些面子?”
“到时候购买庄田,也更容易一些。”
种种好处一说,郑芝龙心动之下说道:
“那就先试试吧!”
“如果皇上不禁止,那咱们就先买二万亩庄田。”
“这些田主要给族人种,名义上说是祭田。”
郑士表一拍大腿,说道:
“成嘞!”
“你就都放心吧!”
“咱们郑氏是大姓,源头能追溯到晋朝衣冠南渡时八姓入闽。”
“除了石井郑氏的近亲外,其他人多少也能攀上点关系。”
“这族人多了祭田就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就算朝廷知道了,也不能因为祭祀祖先责问我们。”
和郑芝龙商讨了收购庄田做祭田的措施,郑士表又向他道:
“说起来咱们郑氏族人出海的也不少,还有很多人去了吕宋那边。”
“皇上不是给你预留了公爵封地吗?”
“下一步如何提升爵位,是不是打败西班牙人?”
打败荷兰人封了伯爵,打败西班牙人自然有可能把爵位升一级。
郑士表虽然想在福建扎深根基,却知道自己儿子的基业到底是在海上。想要提升爵位,就要去打海战。
郑芝龙确实有过打吕宋的念头,甚至之前想过以吕宋做封地。
不过朝廷因为吕宋距离近,考虑的是直辖,作为第一个海外省分,探索海外治理。
再加上西班牙人正在没落,如今和大明在南洋争霸的是荷兰人,他向父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