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尔说奎恩·费勒斯的家事是“你的家事”,那他如果否认费勒斯这个姓氏,承认弗里茨这个姓氏——兄友弟恭是不是就完成了?
看到完全不顾他劝诫的遗朱,兰德尔:“你好像很开心。”
在茶柜里选茶匙的遗朱,头也不回地说:“你训奎恩唉?你从来不会这样对我。”
兰德尔刚想说他嫌奎恩烦,他们根本不会发生争执。又一回想,他和克莱尔总在争执,所以他尽量忽视了青年手里的冰淇淋。
但遗朱用热水烫过的茶匙剜了冰淇淋,准确又迅速地捣到要张嘴说话的兰德尔。
拉他共沉沦来了。
遗朱严谨地审判:“兰德尔先生,你可不能惩罚共犯。”
说完话,他没再拿新茶匙,坐在兰德尔身边的沙发扶手上抹面包。
“弗里茨先生,”兰德尔喉结攒动,“你会把我的沙发扶手压断。”
遗朱的绸质睡衣被他勒出褶皱,听见称呼后有了反应:“你的姓氏也要改回弗里茨吗?”
兰德尔不动声色地把腿凑近遗朱,手臂环上他的腰,仰着脸看他:“我怎么改?只有黛绮·斯洛温会改姓弗里茨。”
怎么改?兰德尔如果真想改的话,跟着克劳德姓斯洛温都不成问题。
想到因为婚姻而更改姓氏是常态,盘算着和黛绮解除婚约的遗朱有些心虚,胡诌道。“你嫁进弗里茨家算了。”
这个年代别说同性婚姻合法了,鸡.奸罪都还没入刑。遗朱说完就有点后悔,站起来就走。
兰德尔把他揽回来,不明所以地说了一句。
“克莱尔,这是你先开的头。”
遗朱看不懂这些。
遗朱一直知道兰德尔是个社会化程度很高的人。
他没有纯粹以兴趣为始发站的活动,做事情游刃有余,等人缓过神来看,才发现他总是带着沉甸甸的目标感。
譬如这场利肯大使馆的晚宴。
进场的时候递函签字,遗朱看着宾客单上的全名后写的全是别名。
Gabriel、Louis、Elodie……
兰德尔自己签了Landelle后,给遗朱写了“Beau”(博),而不是“Cire”(克莱尔)。
遗朱有些困惑:“什么意思?”
兰德尔不假思索,专程漏了个寓意:“英俊漂亮、崇拜者……”
——“还有‘甜心’。”
进门卸掉外套的菲尔·威顿补充道。
……
今晚的宴会对兰德尔来说必定不尽人意。
大使馆的露天剧场容纳将近千人,本来是致敬莎士比亚为平民提供戏剧的露天剧场。
现在邀请的人员却涉及多个圈层和国家,有人戴着繁复的勋略和勋章、有人有一张出现在荧屏上蜚声海外的脸、有人是内阁中的要员。
都是前来进行社交资源置换的人。
兰德尔如约带遗朱见利肯最近名声大噪的教育学教授,为的是让遗朱亲自阐述对大学推荐信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