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到了……”
他咧嘴一笑,招来旁边那大汉,细心吩咐了几句。
进而,那几个小股骑队便在人潮左右来回策动,不断劈砍着流民百姓,趋动人潮向着西面的左营而去。
但卢龙军大营中马上就做出了应对之策,一侧营门稍稍打开,然后涌出一营顶盔贯甲的步卒,很显然要围堵这股欲向左营溃去的人潮。
倏然,几股骑队猛地暴动,猛抽马腹,发出难听的呼啸声,挥着手中的长刀,鼓动恐吓人潮涌向那处营门。
人潮和出来的步卒顺其自然的撞在了一起,甚而是被步卒一边倒的压制砍杀,而完颜阿谷乃却是大喜,以阴冷且凶狠的声音下令。
“冲。”
下一刻,分成几股的几百女真骑兵汇成了一股,最当先的是三十个披着甲胄的壮汉,都只是面色狰狞。
他们缓缓提起马速,绕过人潮,而后猛地一夹马腹,抽出长刀,开始急速冲向那堵在营门口的一营步卒。
轰隆——
步卒被凿开了一处缺口,这部女真骑兵却已损失了近百骑。
“再冲。”
完颜阿谷乃执着缰绳,冷冷发令。
他旁边的大汉欲言又止,却终究并不出声。
退下来的女真骑兵便重新组成队形,一言不发,唯只是狰狞,又提起马速,狠狠凿向那面步卒。
“再冲。”
“再冲。”
如此再二,那守在卢龙军大营中的步军都校终于反应过来,开始抽调其他地方的步卒向营门口加码。
然而事态已危急,倏的在下一刻,人潮裹挟着鲜血淋淋的女真骑兵,终于将稳如泰山的步卒队列撞得摇摇欲坠。
“莫管他人,擒刘仁恭。”
完颜阿谷乃一挥马鞭,大手从鞍鞯旁抽出一几尺长的铁骨多,领着剩下的人马,开始发起最后一次冲锋。
……
大营中,刘仁恭早已被惊醒,他茫然的坐在床榻上,只觉又冷又恐惧。
但他不敢出帐,只是瞪着一双眼睛盯着帐帘,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倏的,账外响起了马蹄声。
……
战场上,田道成突然听见了一道急促的鼓声从大营的方向响起。
他猛地回头,突然一惊。
刘忆这厮,难不成最开始的目的……
下一刻,一道癫狂的笑意大声喝起:“燕王刘仁恭已被救离苦海,萧砚不日就将北上,但凡乞活燕军,还不随燕王脱离险境!?”
不对、不对。
田道成急忙一咬牙,要让麾下的骑军继续压上,誓要摧灭眼前这刘忆的骑兵。
但铺天盖地的大喝声马上同时在四面响起。
“萧砚不日就将北上,但凡乞活燕军,还不随燕王脱离险境!?”
而后,一直与他们厮杀拖着田道成等人回援的漠北骑兵开始如潮水一般大退,阵中隐隐有豪爽笑声传来。
“田道成?与我斗,你尚还差几年经验!
要杀我,回去请你家萧帅来。
我刘忆,等着他!”
轰隆——
田道成猛地一攥拳,眼睛赤红,似已乱了神智。
跟在旁侧的将领则纷纷大声道:“将主,当下如何?”
“回去,控遏诸军,莫让这厮带走了他们!”田道成咬着牙,狠狠望着耶律阿保机声音的来源,拍马回返。
一时间,乱战的两军似若泾渭分明般的散开。
这乱了大半夜的人潮,亦在那一句‘萧砚不日就将北上’中惶恐的分成两面,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
同时,一支从北面求援的小队,正由世里奇香率领着,迈过古北口,入了檀州境界。
漠北前路,或开始变得飘渺。
这跳出棋盘的一枚棋子,似乎已毁了这一盘棋。
然,天命人,非天命所困。
……
瀛洲。
袁天罡提起毛笔,在一册泛黄的书卷上,于‘孟知祥’旁边缓缓写上五个字。
“耶律阿保机”。
“本帅,要设个赌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