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不是绝色。

甚至于那漠北太后述里朵,女帝虽对其的情报有限,但从妙成天那里听说好像与萧砚也有些瓜葛,据说亦是个难得的大美人。

女帝用膝盖支着下巴,想着这些,又想到妙成天说的萧砚不近女色,不由失笑。

这个小家伙,怎么可能不近女色?

近的可都是绝色!

自己在胭脂评上的那一句“色甲天下之色”可是这家伙评的,女帝之前只当萧砚是看重自己流传天下已久的艳名,也未曾深思过。

现在想来,女帝倒是有些后悔没有舍下脸亲自去与萧砚接触,到了现在,白白赔了个姬如雪不说,歧国与萧砚的交情也断了个干净。

自己虽是个鼎鼎大名的女帝,但不过是江湖人评判的,真论出身,实在比不过萧砚,女帝现在还记得彼时萧砚在安乐阁执起那枚左春坊印玺时的样子,富贵气质好像是他与生俱来的,在他身上看不到半点突兀的地方。

女帝暗感可惜,她是个成熟的女子,很少会有姬如雪那种少女的扭捏心态,她并不觉得委身于一个男子对她而言就是什么自怜自弃的结局。

抛去岐王这个身份不言,女帝当然有资格看不起比她不如的男儿,但对于萧砚这种人,却也不会因为这个世道男人高女人一等而无故生出女子对男子的仇视感来。

女帝这些年执掌幻音坊,当然知道想将世道的这个观念转变是何等困难的一件事,在她的幻音坊,女人与男人自是平等的,到了外面,却很难。

但她前两年收集萧砚的琐事,妙成天却与她说过,萧砚对于女子的态度,并不似平常男人般将女人视作次一等的存在,不论是对于妙成天还是玄净天,都会有相等的礼数与客气,对姬如雪更是周到的很,恨不得将这个侍女出身的少女捧在手上。

对于安乐阁普通的女子,萧砚也多是一视同仁,并不会区别对待,所以安乐阁的普通侍女明面上的薪水都很高,这些女子出门后也会有底气。

甚至于女帝还听说过一件小事,便是去年萧砚在河北作战时,曾为被漠北人侮辱的营妓披衣,是很多人亲眼看到的事情,据说造成的轰动不小,其后萧砚麾下的军纪便相对要严明一些。

不论这件事萧砚是不是作秀,但比起那些视女人为玩物的王侯来,终究是做了,还是以一军最高统帅的身份做的,造成的影响自能立竿见影,遂给女帝留下的印象很深刻。

女帝也就是从那之后才开始搜集萧砚的琐事,她也说不出缘由来,但听妙成天讲述那些事过后,女帝承认,不谈萧砚的其他成就,她可能也会为他的人格魅力而吸引。

女人天生就是慕强的,纵使是女帝也不会例外,她愿意将歧国献给萧砚可不会单纯只因为其前太子的身份,这些搜集起来的琐事让她天然对萧砚有一份好感,试问当下的世道,有几个诸侯会将女子的命当作命?

正是看重萧砚心底里的那一份仁德,女帝才会下定决心不遗余力的以岐王身份追随他,利益是有,但未尝没有心底里那一份希望与萧砚共同促就天下太平的愿望在作祟。

女帝入神的想了许久,膝盖都将圆润的下巴咯出浅浅的红印,才恍然听见轻轻的敲门声,似乎已经响了好几道。

她脸颊略有些烫,当然不会归咎于是自己想萧砚想的太出神的原因,只能是说自己内力被封禁,敏锐力因此缩减了而已。

她以为又是负责送饭的侍女,有些意态阑珊,随意道:“拿下去吧,本宫今日胃口不佳。”

门外却默然无声。

女帝凤眸一凝,站起身亲自走过去打开房门。

门外正是端着食盒的梵音天,她也只有这个原因才可以接触这里,毕竟女帝时常会闹一次绝食,李茂贞头疼不已,只能让梵音天想法子。

梵音天眼睛里有些激动,但死死的克制住,并没有表露出来。

女帝已察觉到了这一点,心脏便迅速跳动了起来,而后面无表情的负手走到画案前,看着桌上已作了一半的画作却半点没有心思在上面。

梵音天一边从食盒里取出饭菜,一边小声道:“主子,来信了……”

女帝没有应声,仿佛只在欣赏自己的画作。

“一共四人,其中有一青年男子,相貌没见过,但奴婢猜测,应是太子殿下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