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种极其别扭的状态下结束了这顿饭,我叫来服务员,匆匆结了账。

走出餐厅,夜晚的凉风扑面而来。

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清醒,反而像被裹进了一张巨大的、粘稠的蛛网里,每一次挣扎都让束缚更紧。

坐进车里,我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胸腔里那股暴戾的怒火和无处发泄的恐慌交织翻滚,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医生开的药似乎完全失去了作用。

“江河……”

安宁系好安全带,声音很轻,也很温柔:“如果……如果你有什么事,真的可以跟我说。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总比你一个人扛着好。”

我转过头,看到她微微蹙着眉,眼神里是真切的担忧。

那一刻,我几乎要将一切和盘托出。

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不,不能。

她已经忘了那些痛苦的过往,现在脆弱得像一张白纸,我不能再将这些新的、更黑暗的墨泼洒上去。

“真的没事,”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下来。

停顿一下,我赶紧又向她问道:“对了,你现在有去处吗?”

“你要是方便,送我去明月大道吧,我暂时住培训机构那边。”

我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发动车子,驶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