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如果有一天哥哥不在了，你要记得，不要轻信任何人。”少年轻声叮嘱。

女孩好奇，“柔姨也不信吗？”

“不信。”

少年声音肯定，“谁也不信。”

“那……我要去找谁。”女孩茫然地问，“哥哥，你又要去哪里？不走不行吗？”

少年沉吟，似乎是在思考。

云苏音并没有听到他的答案。

过了月余，少年的伤势好了之后，他离开了混沌天宫，不知道去了哪里。

连着忙了半个月，他神采奕奕地回来，小声兴奋与云苏音说，“音音，我给你找了一个可信的人。”

“谁呀。”

“那是我在雷刑台认识的一个神族，那可是一个犟种，因为圣族的事得罪了整个天宫的神族，刑罚满了之后就被人打发去观星台，我这些日子跟他接触，发现这个人很有意思。”

女孩好奇地问，“哥哥第一次这么夸一个人，是觉得他很好吗？”

少年笑道，“不，他不好，行事倔，还不知道变通，一根筋通到底，但他有一点好处，认死理。”

“只要你收服了他，他就会一直认你为主，生生世世都不会更改。”

女孩轻声道：“那岂不是成了生生世世的奴仆。”

听到了女孩的心软，少年轻声说，“不，是你的守护者，这是哥哥给你找的。”

“只要他活着，就会一直护着你，即便他转世成人，他也要拼尽一切守护你，若不然……”

女孩好奇地问，“若不然呢。”

少年声音冰冷，“我要他生生世世永失所爱，孤独终老。”

云苏音心头一颤，她看着少年把人领到了自己的面前，而眼前人的容貌，赫然是年轻时的……云世贵。

云苏音眼泪夺眶而出。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一切都是因果。

一切都是他设定好的。

记忆像是碎片一样，纷至沓来，云苏音发现自己摆脱了迷雾的处境，可再环视四周，却是她一个人站在刑台上，四周高台是站满的天宫诸神。

少年不见了，混沌天宫也不见了。

只剩下那一张张等待着审判她的脸。

云苏音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神色惨然，却又带着面对一切的讥讽。

“云音，是你自愿替魔神君无尘前往混沌之海，平息神怒的，这可不是我们逼你的。”

少女闻声嗤笑，“是，你们没逼我，是我自己选的。”

“好，那我们这便出发。”

云苏音看着自己一步步地走向了混沌之海，身后跟随着十二名神使，而在那些人之中，她看到了愧疚的年轻男子。

眼前的脸与云世贵重叠在一起，云苏音说不出来的难过与悲哀，然而她的背脊始终挺直。

即便心底已经化为一片荒漠。

身后有神官在小声的议论，“这小子说得多好听，会生生世世地护着混沌天宫的主子，可最后还不是因为圣族那女子，背叛了主人。”

“真是可笑，当年圣族可是得无极少君才得以保留一条血脉，最后却害了神女。”

“我若是少君，怕是会气得从混沌之海爬起来，杀了这一对狗男女。”